第104節(第3/4 頁)

移了一點。

&esp;&esp;忽地，原本開了大約三尺來寬的石門停止了繼續移動，片刻之後，竟然開始合攏，而裡面的金色光芒，也漸漸暗淡下去。

&esp;&esp;鬼厲此刻周身欲裂，但還保持著清醒，只是黑水玄蛇這一撞之力實在太大，他在倉促之間竟無法控制己身，眼看著就要撞向堅硬厚實的石門，怕是要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esp;&esp;更可怕的是，那道石門正在低沉的悶響中漸漸合攏……

&esp;&esp;遠處，傳來了林驚羽等人的驚呼！

&esp;&esp;鬼厲心頭在那一個瞬間中，忽然一陣恍惚；時光，在這個瞬間，似乎突然慢了下來。

&esp;&esp;他的身子在空中翻轉著，望見了身後趕來的面目猙獰的黑水玄蛇，望見了身前漸漸合攏中的堅硬石門，下一眼，他還看見了身邊和自己一樣失去控制飄蕩在空中，飛快地撞向那石門的白衣女子。

&esp;&esp;“吱吱，吱吱！”

&esp;&esp;猴子小灰的叫聲突然響起，驚醒了他，發現小灰不知何時跑到石門縫隙之前，急得蹦跳不停，大聲尖叫著。而此刻，石門縫隙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兩尺了。

&esp;&esp;眼看著，就要撞上石門。

&esp;&esp;眼看著，就要走完這一生。

&esp;&esp;眼看著，青天白雲，都向著自己壓了下來。

&esp;&esp;如果，放棄……

&esp;&esp;他咬著牙，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將身子扭轉了幾分，他眼角餘光望見了前方，那條縫隙正對著他。

&esp;&esp;也許，可以逃過鬼門關了吧？

&esp;&esp;他鬆了口氣，整個人都像要死去一般，沒有了一絲力氣。

&esp;&esp;風聲凜冽，他卻忽然感覺到，有人注視著他。

&esp;&esp;他抬頭望去。

&esp;&esp;陸雪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就在他身旁，看著她飛的方向，肯定是要撞到堅硬的石門之上的。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個清豔女子的臉龐之上，竟沒有絲毫懼色。

&esp;&esp;在這個天旋地轉的瞬間，在這個生死須臾的關頭，她身不由己地飛向死亡。可是她的臉上，竟沒有一絲的傷懷，沒有一絲的恐懼。

&esp;&esp;就像是夜晚的曇花，殷紅的鮮血點綴著她的身影，在遠處驚駭的呼聲中，在鬼厲，不，是在當年的張小凡面前，她忽然笑了。

&esp;&esp;蒼白的笑容裡有從未出現的溫柔，在如此凜冽的風聲之中，她的唇輕輕開合，凝望著身邊的人。

&esp;&esp;有四個字，穿過了風聲，穿過了鮮血，更像是穿過了歲月時光，在十年間輕輕徘徊，然後，縈繞在他的耳邊，迴盪在他的深心。

&esp;&esp;“你，回來吧……”

&esp;&esp;她閉上了眼睛，身子也突然一沉，眼看著要離他而去，就像是最後的力氣，也隨著那四個字說完而消失。

&esp;&esp;黑髮飄起，在風中微微遮住了她白皙臉龐的一側，那女子隨風而飄，嘴角，似乎還有淡淡的笑容。

&esp;&esp;可是是什麼，迴盪在內心深處如此熾烈激盪？像洶湧不休的洪水沖垮了所有阻礙，世間的一切縱然可以消失，此時此刻，那白色的身影——

&esp;&esp;怎可以放棄？

&esp;&esp;怎可以捨棄？

&esp;&esp;他的喉間有低低沙啞的吼叫，在莫名的淚光中他掙扎著，在凜冽的風中他掙扎著，伸出手去，伸出手去，伸出手去……

&esp;&esp;緊緊，抓住！

&esp;&esp;就像是十年前，死靈淵旁，無數亂石如雨中，那白衣女子不顧一切向他而來，抓住了他的手一般。

&esp;&esp;緊緊，抓住……

&esp;&esp;在他最後的神志消失之前，他用盡全身力氣，把那個女子向自己拉來。

&esp;&esp;前方，是隻剩一尺的石門縫隙，而石門中的金光，此刻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了黑暗。

&esp;&esp;有淡淡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