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第3/3 頁)

影婆娑，竹濤陣陣，彷彿也簇擁著他。

&esp;&esp;往事如潮，湧上心頭。

&esp;&esp;他怔怔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彷彿有些痴了。

&esp;&esp;……

&esp;&esp;“張小凡！”

&esp;&esp;突然，一聲柔和而微帶驚喜的呼喚，從竹林的深處響了起來。

&esp;&esp;張小凡身子一震，這聲音如此熟悉，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個地方聽到的。他立刻轉過身，向聲音處望去，只見在一片竹影之中，碧瑤一身與周圍環境交相輝映的水綠衣裳，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幾許柔情、幾許溫柔，望著自己。

&esp;&esp;張小凡愕然，失聲道：“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esp;&esp;碧瑤慢慢走了過來，柔聲道：“我是來看你的啊。”

&esp;&esp;張小凡心中一陣激動，下意識咬緊了下唇，半晌才道：“這裡……可是，萬一被人發現，你就太危險了！”

&esp;&esp;碧瑤搖頭道：“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你。”

&esp;&esp;張小凡身子一震，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碧瑤把心意說得這般直接。彷彿注意到張小凡的驚訝，碧瑤臉上也是一紅，隨即又道：“你們青雲門這多年來安穩如山，早就放鬆戒備了，我偷偷上山，也不見有人發覺。”

&esp;&esp;張小凡默默點了點頭，但心中隨即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被送到通天峰上公審了，若是此刻被人發現，自己居然又和她在一起說話，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esp;&esp;碧瑤何等聰明，一眼看出張小凡臉上有猶豫神色，原本的笑意也漸漸被黯然之色代替，輕聲道：“如果你擔心什麼，那我走好了。”

&esp;&esp;張小凡向她看去，但見著碧瑤面上雖然有歡喜之色，也掩不去那一絲憔悴，想來這些日子，必定也為了自己擔憂而致。他心頭忽然一熱，脫口而出道：“我還能擔心什麼，難道還能更糟嗎？”

&esp;&esp;碧瑤一怔，看了他一眼，張小凡微微苦笑，道：“算了，現在這裡不會有人來的。你在這邊呆一會後，儘快小心下山去吧。”

&esp;&esp;碧瑤笑逐顏開，點頭道：“好。”

&esp;&esp;可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兩個人彼此注視，居然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隱隱有些尷尬。

&esp;&esp;半晌，碧瑤嗔道：“呆子，你說話啊。”

&esp;&esp;張小凡抓了抓腦袋，但腦海中一片空白，實在不知道對著這個美麗女子該說什麼才好。正好眼角餘光向旁邊看去，見不遠處的地面上倒著一根粗大的黑節竹，便走了過去，吶吶道：“你坐吧。”

&esp;&esp;碧瑤撲哧一笑，如鮮花綻放，清麗無雙，走了過去正要坐下，張小凡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等等。”

&esp;&esp;碧瑤一怔，道：“怎麼了？”

&esp;&esp;張小凡俯下身子，用袖子在黑節竹上用力擦拭著，擦出一片乾淨的地方，然後起身，也不看碧瑤，低著頭道：“你現在坐吧。”

&esp;&esp;碧瑤收起了笑容，嘴角動了動，一雙明眸只望著張小凡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坐下，隨即拉了張小凡一下，道：“你也坐吧。”

&esp;&esp;張小凡臉上一紅，道：“我，我坐地上就可以……”

&esp;&esp;不料碧瑤用力一拉，把他拉過來一起坐在竹子上，嗔道：“叫你坐就坐呀，坐地上幹什麼？”

&esp;&esp;張小凡尷尬一笑，只覺得身邊隱隱幽香，淡淡傳來，似乎飄到了自己的深心。他忍不住轉頭向她看去，只見碧瑤也正注視著他，眼波如水，說不出的溫柔。

&esp;&esp;以前從未發覺，甚至是當初他們二人被困在死靈淵下滴血洞中，相依為命的時候，張小凡也沒有覺得自己與她這般親近。半晌，他忽然道：“碧瑤。”

&esp;&esp;碧瑤微笑道：“怎麼了？”

&esp;&esp;張小凡凝視著她，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