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第2/4 頁)

大黃得意洋洋佔了一半位置，小灰四仰八叉又佔了剩下一半，將張小凡擠到牆邊。

&esp;&esp;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在它們兩個的陪伴下，蜷縮在床角的那個人，才會有片刻的安寧，才能得到稍許的鬆弛，在模糊痛苦中睡上一會，隨後又在另一個噩夢中驚醒過來。

&esp;&esp;這一天下午，張小凡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怔怔出神。

&esp;&esp;屋外陽光明媚，柔和的光線從窗扉照了進來，落在屋內地上。空氣中帶了些慵懶的氣息，大黃和小灰此刻也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esp;&esp;大黃趴在張小凡的腳邊，把頭埋在自己的兩隻前腳上，眼睛半閉，耳朵也耷拉著，全身上下，只有尾巴時不時地擺動一下。而平時一向好動的猴子小灰，此刻也靠在大黃身上，把大黃的肚子當作枕頭，閉著眼睛睡得正香。就連它的身子，也隨著大黃肚子的呼吸而微微上下起伏。

&esp;&esp;這個寧靜的午後，彷彿一切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esp;&esp;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大黃抬起頭來，雙眼睜開，連耳朵也豎了起來。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esp;&esp;陽光從門口照了進來，一時有些刺眼，張小凡只看到門口處站著一個身影，沐浴在陽光中。待到眼睛稍微適應了光線後，他的便看到是田不易站在門口，面色陰沉。

&esp;&esp;這是回山後田不易第一次來看他。

&esp;&esp;這時大黃早就跑了過去，尾巴大搖特搖，在田不易腳邊蹭來蹭去。至於小灰對田不易看起來就沒什麼好感了，反倒是被人打擾了好夢，有些氣惱，“吱吱”叫了兩聲，不過大概也知道田不易不是它可以惹得起的人物，所以也沒敢上去放肆。自顧自叫了幾聲之後，便跳回了張小凡的床上，往柔軟的被子上一靠，又睡了過去。

&esp;&esp;田不易低下身子，看了腳邊的大黃一眼，伸出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大黃低低地吠叫了兩聲，用腦袋去蹭他的手心。

&esp;&esp;田不易拍了拍大黃的頭，站直了身子，向張小凡看來。

&esp;&esp;張小凡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對，站在一旁，叫道：“師父。”

&esp;&esp;田不易看了他半晌，沒有答應，慢慢走了過來，張小凡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esp;&esp;但田不易卻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張小凡心中有些害怕，更多的卻是茫然。

&esp;&esp;這個溫暖而安靜的午後，這間屋子裡師徒二人，就這麼沉默相對著，良久無言。

&esp;&esp;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田不易緩緩地道：“老七。”

&esp;&esp;張小凡身子一震，如條件反射一般地應道：“是，師父。”

&esp;&esp;“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esp;&esp;張小凡抬起頭向田不易望去，田不易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esp;&esp;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後，張小凡緩緩地搖了搖頭。

&esp;&esp;田不易凝視著他。

&esp;&esp;清涼的山風，從開著的門口輕輕吹了進來，彷彿還帶著遠方那片竹林的竹濤聲，可是在房間裡的人，卻都沒有感覺。

&esp;&esp;小灰彷彿又睡著了，大黃也重新躺了下去，不再理會他們。

&esp;&esp;又過了片刻，田不易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esp;&esp;張小凡望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悵然若失，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esp;&esp;就在田不易馬上要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下了身子，但沒有轉過身，道：

&esp;&esp;“老七，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是別派派來臥底，刺探我們青雲秘法的嗎？”

&esp;&esp;張小凡在屋內向他慢慢跪了下來，聲音低沉而痛苦，卻帶了斬釘截鐵的堅決，道：

&esp;&esp;“師父，我不是，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esp;&esp;陽光裡，彷彿有一聲輕輕的嘆息，當張小凡再度抬頭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