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第3/4 頁)

“沒有，是我眼花了。”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忽然嘆了口氣，道，“我們進去吧。”

&esp;&esp;蕭逸才聽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又向那邊看了一眼，只見那邊寂靜無聲，並無任何異常。當下心裡也沒多想，就跟在田不易身後走進守靜堂去了。

&esp;&esp;那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守靜堂中之後，沉靜的氣氛又籠罩在大竹峰的山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廚房外頭忽然有個人影出現，竟是鬼厲。

&esp;&esp;只見他默默向守靜堂方向凝望了一會，隨即轉身，推開廚房的門，走了進去。

&esp;&esp;灶臺桌椅，鍋碗瓢盆，都還在原處，都還是原來模樣……

&esp;&esp;這情景瞬間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了起來，如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鬼厲的心口，讓他屏住了呼吸，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esp;&esp;他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慢慢地走了過去，走過桌邊，他的手指放在桌面上，輕輕地向前劃過。木頭的紋理在他的指尖起伏著，傳來了他以為自己早已遺忘的觸覺。

&esp;&esp;轉過身，他看到了熟悉的灶臺，又看到了灶臺上竟落著幾點油漬。也不知是誰現在做事不精心啊，粗心大意，又或是滑頭偷懶。

&esp;&esp;鬼厲下意識地從灶臺邊的牆上拿下掛著的抹布，用力地將那幾點油漬都擦乾淨了，然後再小心地將抹布清洗乾淨，掛了回去……

&esp;&esp;他的身子忽然僵了一下，好像察覺到哪裡不對，慢慢站直了身子，搖搖頭，向門口走去。

&esp;&esp;只是走到一半，他眼角餘光忽然又看到灶臺附近的柴火堆，那裡竟然只有寥寥八九根木柴，只在地面淺淺鋪了一層。鬼厲臉色一冷，想當年在這廚房全盛之時，這裡非但乾淨整潔，柴火堆更是滿滿當當，甚至連屋外牆邊都會堆滿了柴火……

&esp;&esp;片刻後，鬼厲忽然身子又是僵了一下……

&esp;&esp;……

&esp;&esp;大竹峰弟子居處，沿著迴廊緩緩向裡面走去。

&esp;&esp;午後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在走廊和一間間房屋庭院上，周圍很是安靜，大竹峰上的其他弟子都不見人影。只是這裡的每一處地方，現在看來仍然如此熟悉。

&esp;&esp;在記憶中，往昔這裡最經常聽到的，除了師姐田靈兒的清脆笑聲，便是杜必書略帶沮喪的叫嚷，因為他必定是又輸了一次打賭。然後各位師兄們的笑聲都會響起，一起嘲笑著他。而年紀最小、最不起眼的那個小師弟，一定是在角落中會心地微笑吧？

&esp;&esp;過往時光，在緩慢的腳步聲中輕輕翻轉，陳年舊事，就好像鏤刻在這裡的每一處磚瓦、柱石、樓臺間，在他的身邊浮沉飄蕩著，簇擁著他，包圍著他。

&esp;&esp;鬼厲的臉色從開始的漠然漸漸柔軟下來，曾經陰鬱森冷的氣息悄然退去，原來過往的時光如此刻骨銘心，多年之後還是無法忘卻。

&esp;&esp;如果、如果……如果一切都沒有改變……

&esp;&esp;他站在這淡淡陽光照耀的走廊間，在迴廊低矮的欄杆上緩緩坐下，大竹峰和煦而溫暖的陽光照著他的臉龐，一如十年前的模樣。

&esp;&esp;有腳步和說話聲從背後遠遠傳來。走得近了，原來是大竹峰門下四弟子何大智與六弟子杜必書，兩個人並排向著這裡走來。山風吹過，樹枝草木一起拂動，走廊上已空無一人。

&esp;&esp;何大智和杜必書兩個人低聲說話，慢慢走了過去。杜必書手上還提著一隻木桶，裡面盛著半桶水，旁邊搭著一塊抹布，看上去似乎要去做一些清洗工作。未幾，他們走到了一間房門口上，杜必書向何大智聳了聳肩膀，何大智笑了一下，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esp;&esp;片刻後鬼厲的身影從迴廊之外的角落現身出來，神色複雜第望著那邊。他們所進去的房間是那個叫做張小凡的大竹峰弟子的屋子。可是，那個房間不是應該已經荒廢多年了嗎？兩位師兄為什麼還要進去？

&esp;&esp;鬼厲悄無聲息地飄了過去。

&esp;&esp;像是突然陷入了曾經的幻夢，他愣在門口：這個小小的庭院之中，竟然與當年的情景一模一樣，依舊還有碎石小徑，依舊還有青草綠地，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