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你沒做到(第2/3 頁)

&esp;&esp;策展者是一個常駐米蘭的冰島青年藝術家，名叫埃文德，年紀才二十歲，有過兩次策展經驗。她見面後發現，他人高馬大，藍襯衣外面穿棒球服，面板是放眼米蘭當地人都找不到的白，臉長得有些冷峻，高鼻樑，右眉骨打了一顆釘。

&esp;&esp;這個人能讓她聯想到她上大學坐公交和火車見到的反叛青年，他們喜歡穿衛衣套個頭，很冰冷地穿梭於車站。

&esp;&esp;瓦蒂娜是他的朋友，但她不是他這次人體裝置藝術的模特，她的拍攝行程空了下來，在這裡陪同觀看，順便讓大家互相認識。

&esp;&esp;他們叄人在一個畫廊相約，那裡就是埃文德策展的空間，已經被佈置成工業倉庫的模樣，牆上是塗鴉，地板有管道和磚頭，還有很稀爛的桌椅。

&esp;&esp;“這就是我提到的攝影師。”瓦蒂娜在其中拉攏，來回介紹，“這個是我的藝術家朋友。”

&esp;&esp;埃文德沒有打招呼，只是把一沓檔案遞給姚伶看。

&esp;&esp;姚伶也不打招呼，開始讀策劃案裡的藝術理念和方法論，瞭解到這個展覽探討公共和私人的色情議題。

&esp;&esp;“找我是因為我上次給你拍了拍立得嗎？”她大致明白怎麼一回事，向他們確認。

&esp;&esp;瓦蒂娜不吝嗇地笑，“對，埃文德看了，他很想跟你合作。”

&esp;&esp;埃文德的額髮偏長，遮一點眉眼，“模特很快會來，他們是一對情侶，在畫廊的辦公室進行性愛。請你在辦公室拍一系列人體的照片，最好打暗光，不要暴露他們的臉，畫廊的牆上瞬時投放你拍下來的照片給觀眾看，我會錄下他們的聲音，在外面搭建音響，射出的咆哮是火車經過倉庫的轟隆聲，而亢奮的尖叫是鳥飛過的啼鳴。”

&esp;&esp;他繼續解釋他的想法，聲音很機械化，之後向她說明特殊情況，由於原定的攝影師來不了，他需要她的幫助，又因為這是實時投放，所以模特、攝影師和藝術策劃必須同時在場。

&esp;&esp;姚伶反應不大，只負責拍攝，無需指導也不必修改，非常省事的勞動，何樂而不為。她拍過裸體，對此見怪不怪，很快就可以配合。

&esp;&esp;按照埃文德的計劃，他們上午進行演示，下午則開幕展覽，讓陸續入場的觀眾觀看。

&esp;&esp;姚伶在辦公室拍攝，將手機調靜音振動。她一邊拍，一邊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在振動，而她不能停下來，沒有接聽，直到展覽結束才拿出來檢視。

&esp;&esp;工作結束，已經到了晚上。她坐在畫廊的辦公室，回撥過去，不期待鄧仕朗會在凌晨接通，可半分鐘過去，他的聲音突然從話筒傳來，有些沙啞和惺忪。

&esp;&esp;“之前沒接我電話。”他說。

&esp;&esp;姚伶坐著，腿上放相機，“我剛拍完，在一個裝置藝術展覽。”

&esp;&esp;鄧仕朗在昏暗的房間揉一下眼，連帶著被子朝她的聽筒發出窸窣聲響，“好，我知道了，下次忙可以提前跟我說，我不會打電話煩到你。”

&esp;&esp;她笑，聽出他在生氣，摸著相機的按鍵，“有時很匆忙，不一定來得及告訴你。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

&esp;&esp;鄧仕朗在通情達理和掛念中反覆，嘆氣，“我只想見到你。”

&esp;&esp;“那你什麼時候來。”姚伶問。

&esp;&esp;“聖誕節。”鄧仕朗聽她的呼吸，放輕聲音：“等我。”

&esp;&esp;她回答：“我等你，睡覺吧，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

&esp;&esp;他隔著話筒親她一下，“記得照顧好自己，你聽起來有些累。”

&esp;&esp;姚伶應承，跟他道晚安，結束通話電話。結束這日的工作，她帶著相機跟瓦蒂娜他們告別，坐公交回公寓。

&esp;&esp;這個展覽在聖誕節前還有一次，展覽結束之後，瓦蒂娜提議所有人一起吃晚飯，在附近老酒館的火爐旁吃熱菜。姚伶沒有拒絕，跟他們到那裡取暖。他們吃飯不怎麼聊時尚和藝術，大多是很普通的事情，比如興趣愛好和聖誕節的計劃。

&esp;&esp;埃文德不善言辭，有北歐青年的冷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