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79章 顧家父子(第1/2 頁)
七月初五,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汴京城,忽然傳出一則訊息,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在四處蔓延,不過小半日的功夫,從朝堂百官,到底層的普通百姓,便都知道了。
說是當今官家欲新建一軍,名曰錦衣衛,為天子親軍,不隸屬現有的任何衙門,也不被文武各級官員轄制,而是直接歸於當今官家的麾下。
錦衣衛不同於其他軍隊,雖有軍隊之稱,但實際上卻只要幫著開封府和五城兵馬司一起維護汴京治安即可,既無需拱衛京都,也不用遠征邊疆。
而且,因新軍剛剛成立,只要能夠加入其中,便直接是校尉,領正八品的武銜。雖說七品一下,皆不入流,但至少已屬官身,與無官無職的一介白身,天差地別。
在校尉之上,還有從七品的小旗,正七品的總旗,以及從六品的百戶,正六品的千戶,以及從五品的副指揮使,正五品的指揮使。
依次層層遞進,互為統屬。
而且除了正副兩個指揮使,由當今官家欽定之外,其餘各級職位,皆從此次入選的錦衣衛校尉之中,擇優選拔。
而且錦衣衛的官職,百戶之下,都是可以世襲的,百戶之上,則完全是各憑本事爭奪,由錦衣衛內部自行選拔。
還有一點,凡是入錦衣衛者,皆授以飛魚服,繡春刀,享有有見官不拜之特權!而這個官,指的是除了當今官家之外,包括兩位大相公在內的文武百官,袞袞諸公!
而且最後附帶了一條訊息,錦衣衛初次招人,以二百人為限,先到先得,招滿即止!
這個訊息一放出去,就如同在平靜的海面之上,忽然投放了一顆當量十足的炮彈,整個汴京城,直接炸開了鍋!
且先不說官銜,就光光那一條天子親軍,見官不拜的特權,便將汴京城中無數勳貴世家的眼睛,給惹紅了。
特權這東西,本就是宗室和勳貴們獨有的,可便是宗室子弟,若是入朝為官者,見了官職品階比自己高的,也是要行禮參見的,可如今,錦衣衛卻有了豁免權!
一時之間,汴京城中,那些個官眷貴婦們,紛紛開始相互走動,彼此之間打聽有關錦衣衛的事宜,但凡有一點兒訊息的,都不肯放過。
都心心念唸的,想把自家的子侄送入錦衣衛之中。
可惜,縱使他們的耳朵再厲害,關係網再強大,可卻仍舊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也打聽不到,就連錦衣衛什麼時候開始招人,在哪兒報名,由誰負責等等,也全都打聽不出來。
衛允答應了劉明和王離的那一頓慶功宴,也在七月初四的晚上,在樊樓兌現。
寧遠街,寧遠侯府。
當今寧遠侯爺顧偃開,一身華麗的常服,負手立在廳堂之中,堂下,咱們的顧小二挺著腰板,昂首挺胸,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哪有半點被罰跪的模樣。
顧偃開身側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衣著華麗,舉止端莊的貴婦人,正是如今的寧遠候夫人,也是顧小二的繼母小秦氏。
“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顧偃開強忍著強忍著怒火,胸膛已然微微有些起伏,一雙虎目,直直的瞪著顧小二,那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化作實質。
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傾瀉而來,看著自家父親的眼神,臉色,態度;顧小二的心中先是一涼,隨即便有一股不肯低頭,不願將自己內心之中的柔弱展現出來的衝動。
梗著脖子,咬著牙,硬生生頂著顧偃開那恍若實質的目光,那一身晦默如淵的氣勢,高聲喊道:“我不去參加錦衣衛!父親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參加什麼錦衣衛!”
“嘭!”
案上的茶盞直接被一把掃落,碎了一地,顧偃開臉色越發陰沉,一雙眼睛,怒火幾乎要奪目而出一般,伸手指著顧廷燁,厲聲道:“不去參加錦衣衛,那你想去哪兒?去禁軍掛著閒差?還是去邊疆駐守?還是你想繼續喝酒狎妓,飛鷹走犬?啊!你說啊!你給我說啊!”
“我去讀書不行嗎?我又不是父親的嫡長子,又不需要繼承爵位,那我為何還要同父親一樣,走從軍的路子,我去讀書,我去參加科舉,一樣也可以光宗耀祖,出人頭地!”
這個年紀的顧小二,正是叛逆的時候,性子又執拗的厲害,和寧遠侯爺顧偃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一樣。
可顧偃開粗魯軍漢一個,平日裡也只會舞刀弄槍的,帶兵打仗倒是有一手,雖然也識字,可肚子裡頭著實沒有什麼墨水,教兒子自然也不會轉彎,不知道什麼叫做迂迴,只是一貫的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