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章 防範未然(第1/3 頁)
剛出宮門,騎上白楊早已在此牽著等候多時的黑風之時,衛允的臉色就變了。
蕭瑟的秋風卷著枯黃的落葉,在空中跌宕著起舞,打著轉兒飄落,秋日的陽光還兼著幾分夏日的熱意。
然則,衛允的心卻是一片透涼,任憑陽光如何溫暖和煦,秋風如何颯爽,卻依舊都無法將心中的寒涼吹散。
臉上的笑意和從容悉數消失不見,只剩下嚴肅和濃重,黑白分明的眸子當中,閃爍著微光。
坐在如今已然長得十分高大的黑風背上,手裡握著韁繩,衛允扭頭看了一眼宏偉壯闊的皇宮,高聳的城牆之上還有未乾的血跡殘留,斑駁的宮牆之上,還有些無數刀砍斧鑿留下的痕跡,宣示著它的威嚴與雄偉。
不過衛允看到的卻不是這些,在衛允的眼中出現的,是刀劍交擊,是屍山血海,是血流漂櫓,屍橫遍野!
每每皇位更迭,權力交替,便會迎來一番大戰,那一句皇室無父子,無兄弟,說的一點不差。
什麼禮法,君臣父子,尊卑有別,都是統治者用來約束他人的工具,皇室之中,皇權之爭,從來都是伴隨著血腥和殺戮的,哪有什麼禮法尊卑可循。
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
衛允輕勒韁繩,調轉馬頭,說道:“走!”當即便驅馬朝著與皇城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白楊和杜遠同樣騎著馬,緊跟在衛允的身後。
其餘的四十餘名親衛,皆隱於暗中,除了衛允進入皇宮和在家的時候,其餘時間,只要是在外邊,親衛們便會寸步不離的跟在四周,保護著衛允的安危。
衛允並沒有去任何地方,而是先回了家,在家陪著張氏呆了一整日,直至第二日方才去了一趟南鎮撫司衙門,
梁昊雖然在鎮壓逆王叛亂的過程之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勳,然則這點功勳較之袁文紹的攻破皇城,協助斬殺逆王,拯救先帝於水火而言,還是要差上一些,是以梁昊至今還只是南鎮撫司鎮撫,雖受了嘉獎,得了不少賞賜,但並未如袁文紹一般,被提拔為新增的指揮僉事,官升一級。
其實這樣也好,指揮僉事雖然在職位和品階上比鎮撫使略高一級,但在實權之上,還真不如鎮撫使來得更實在。
袁文紹是因為統領著汴京的兩萬四千黑甲軍,是以手中的權利並未被削減多少,只是將北鎮撫司從手裡交了出去而已。
可梁昊就不同了,如今若是被提拔為指揮僉事先,將南鎮撫司交了出去的話,官階雖然高了,然手中的權利卻被削減了,就像當初衛允被提拔為從四品的參議一樣,說的好聽些罷了。
“指使!”梁昊一見衛允,當即便恭敬的拱手躬身行禮道。
衛允抬手指著旁邊的椅子,道:“坐吧!”
梁昊施然坐下,端正了身板,挺直著腰桿,雙手放在膝上,微微偏頭望著衛允。
衛允看著梁昊,沉聲說道:“梁昊,我能相信你嗎?”
梁昊雖從未想過衛允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他的反應很快,也很聰明,只瞬間就讀懂了位於話裡的意思。
“屬下唯指使馬首是瞻,願為指使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梁昊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在官場之中,站隊尤其重要,而錦衣衛乃是由衛允一手組建而成的,天生就站在了衛允這一邊,說是選擇,其實梁昊根本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要麼,就是緊緊抱著衛允的大腿不鬆開,跟著衛允一條道走到黑,衛允指哪兒,他就往哪兒走。
要麼,就是被衛允從錦衣衛的權利中心排擠出去,被徹底的邊緣化,從此再無晉升的可能,而且一入錦衣衛,便終生都是錦衣衛,除非官家親自下令將其從錦衣衛之中調出,派往其他衙門或者軍中任職,否則,絕無半點退出的可能,除非到死,那時兒孫後輩們才可以選擇不加入錦衣衛。
梁昊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衛允看著梁昊,說道:“如今朝局頗有幾分動盪,全賴太后垂簾聽政,藉助先帝餘威,方才壓下這份動盪和不安,可常言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如今日月齊輝,乃是國之大忌,官家已然即位,卻讓太后垂簾聽政,執掌玉璽,此時有外患作祟,自然可以齊心協力,共御外敵,可若是將來西北戰事平定,恢復了和平之後,太后和官家之間起了分歧,我等又該聽命於誰?
你是個聰明人,前朝武瞾之事,至今仍歷歷在目,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衛,有些事情,縱使現在沒有發生,但咱們也不能不考慮!”
梁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