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馬騎燈(第1/4 頁)
馬騎燈是文雪岸帶來給文雪碧的,為文雪碧捱了那麼一下而表示的歉意。文雪岸表達出來的是這樣的意思。
文雪碧只沉默。沉默地接受。
因為他沒法、也不能跟文雪岸生氣。他不能承受跟文雪岸疏離、鬧掰的風險。
就像以前一樣,他才是那個依附著文雪岸生活的人。
沒了瞧著不好惹的文雪岸,不通武功的他在文家就是軟柿子,誰都能戳一下,誰都能踢一腳。文張確實有後院不死人的底線,可從來沒說過不能活受罪。
系統中有道具商城,有些道具可以讓文雪碧生活過得好一些。比如提高好感度降低敵意的藥水,有效期三天,還有降低存在感的外衫,穿上後能讓人比路邊的草芥還沒存在感,不過也有缺點,就是走路的時候得小心別被人撞到。
但這些道具都需要知名度去兌換,玩家暫時還捨不得,就只能暫且先委屈委屈文雪碧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本來科舉考試就耗費心神,考完又整了這麼一出,文雪碧在床上躺了很久。
養病的時候,出於愧疚,文雪岸常來,就像幼時只有他們和母親在一起時一樣,看著文雪碧喝藥,替他擦洗頭髮,晚上照顧著復燒起來的弟弟。文雪碧會去拉他的衣袖,攥在手裡,早上醒來時都皺巴巴的。
兄弟二人誰也沒提在文隨漢回來不久文雪岸便被狠揍了一頓的事。
文雪碧不知道文雪凝回去之後是怎麼說的,或許是因為文雪岸在這邊,她也一直沒來過,不過他猜想文雪凝大概沒有全說實話,因為她還有派人來關心文雪碧的病,帶了話讓他好好休息。
如果真說了實話,文雪岸不會只挨那麼一頓打,文夫人估計會煽風點火直接哄文張把他們都趕出去。
日常的關懷是一回事,抓住機會直接出手排除異己是另一回事。
“小七,科舉成績出來了,我沒成,但你的名字在上面,最近好好備試,正巧父親又升了官,若是能去汴京領個差事對你更好。”
是的,文張又升了官。
他的仕途之路頗有幾分傳奇色彩,起了又落,落了又起,在官場上也是個人物,曾當過官家近前高官,還曾得罪過官家,官家盛怒下要斬了他,他便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之後就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這樣不倒翁一樣的做派,叫文雪岸很是嚮往,他也想一直這樣得勢下去。
他見過文張勢起時門庭若市的模樣,當時即使是他,在外面也有人敬著捧著,文張被貶後,簇擁著文張的人又跟退潮一樣消失了,文張也渾不在意。
當時文隨漢已當上了個小吏,文張便在書房看書。文雪碧習慣待在書房,這段時間裡他也得到了文張的不少教導,不過後來文夫人和其他侍妾抓住這個機會,讓兒女在文張面前展露自己,也得了文張幾分寵愛。
“汴京啊,我們還沒去瞧過。”
文雪碧看向臺上放著的馬騎燈。
那燈很精緻,很漂亮,對於文雪碧而言是很稀罕的物件。
但他知道,這燈對於其他馬甲而言不過尋常,尤其是在汴京的蘇濯枝,只要他想就可以買到,蘇濯枝甚至見過比這更漂亮,更精緻的。
“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文雪岸也望過去。
他的眼裡寫著野心。
令人戰慄的野心。
很多時候,文雪碧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這種格格不入並非是指他不通武藝,而是他很難理解文雪岸的一些突然的行動和想法。
早些年的時候,他以為是因為自己開了系統感官調節,所以對很多東西的慾望都比較淡漠,要求比較低,只要能活著就不多求什麼。甚至連道德標準也給自己設定的比較低,偷的,搶的,這些他都告訴自己不必去在乎。
他需要文雪岸帶回來的這些東西。
但是到了文家之後,文雪碧發現,文雪岸的那些舉措有的能被文家其他人所接受,有的即使是文張也接受不了。
殿試考過之後,文張為文雪碧謀了個差事,不過最近動亂頗多,民賊起義,所謂江湖大俠劫富濟貧之事繁多,考慮到文雪碧的身體情況,文張便讓他稱病在家休養,不去趟那渾水。
但文雪岸不安分。
而且撞上了文張心情不好的時候。
他死性不改,去偷窺出落得最端麗嬌豔的文雪霜沐浴,結果讓文張發現了。
文張將他痛毆一頓,揚言要將他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