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正經美人(第1/3 頁)
一九八三年農曆八月十八晴
平原省安平縣紅旗公社牛角嶺大隊,社員們正在田地裡忙著收秋,今年是豐收年,金黃色飽滿的玉米棒子,穗子壓彎腰的高粱,還有那沉甸甸的黃豆莢,都讓社員們笑開了花。
雖然現在氣溫仍在30度徘徊,幹一會兒活就汗流浹背,但那一車車運回家的糧食,能夠抵消一切的辛苦。
大隊西邊山坡的梯田上,林沐瑤家的大豆卻只收了一半,黃豆莢有的都爆開掉地上了,要是再不收,黃豆莢全爆開掉地上了,今年的收成可就完了。
她家田地東西兩邊的倆鄰居,看著掉在地上的黃豆心疼,東邊鄰居張娟紅大聲喊了西邊的鄰居,問:“翠娥嫂子,你說瑤丫頭咋了,地裡的黃豆再不收,今年的收成就壞了。”
翠娥嫂子姓李,不僅田地跟林沐瑤是鄰居,家裡也是鄰居,她嘆口氣,“瑤丫頭,心裡頭不好受啊。”
張娟紅好奇了,“她咋了?”
“咔嚓!”
一聲,李翠娥的鐮刀快而利落地割了一把黃豆秧,隨手扔到旁邊後,氣憤不平地道:“她那個男人不是東西,瑤丫頭省吃儉用地供他吃供他喝,自己卻熬得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結果倒好,這狗男人大學畢業,分到了海城一家百貨大樓當幹事,不說接瑤丫頭去海城享福,竟然要離婚。”
張娟紅震驚地張大了嘴巴,這時一個瓢蟲慌不擇路地竟然飛進了她的嘴巴,她趕緊朝著地上“呸呸”了吐了兩口唾沫,感覺嘴裡頭還有味兒,她朝著自己男人喊:“大貴,給我把水壺提來,我漱漱嘴。”
林大貴正在彎腰割黃豆,頭也不抬地回道:“你又不是沒長腿,自己拿!”
張娟紅氣地罵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沐瑤的男人壞,她男人也就比他好那麼一點,起碼會養家。
李翠娥瞅了眼前面彎著腰,悶頭幹活的自家男人抿唇,她男人也不是一個體貼的,在地裡幹活回家後往炕上一躺,家裡除了吃飯,任何事都和他無關。
不過,好歹比林沐瑤的那個小白臉男人好那麼一點點,會幹活養家。
果然幸福是比較出來的,作為被比較的林沐瑤此刻正躺在家裡的炕上,雙眼無神地望著茅草鋪的房頂,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不就是被裁員,心情不好,灌了半瓶白酒嗎?咋就讓她穿越了?還穿越到了一個一貧如洗的戀愛腦身上,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奮鬥出來的一百多平的省城二環的大平層,剛剛還完貸款,就這麼沒了,心痛地整個人都要碎掉。
“呼呼~”
心痛地做了兩個深呼吸,低落的心情沒有緩解,反而扯到了胃部,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她痛撥出聲,“哎喲,痛!”
她額頭開始滲出汗水,汗珠越來越大,最後彙整合小溪在臉上蜿蜒,小臉也跟著沒有了血色。
活了近三十年,她頭一次體驗了飢餓到極致的感受,胃裡因為沒有食物,胃酸燒著胃火燒火燎得痛,還伴隨著一陣陣痙攣。
怪不得古代荒年難民要易子而食,懼怕死亡是一方面,胃裡沒食的感受太痛苦了。
她艱難地挪動身體下炕,忍著疼一步一挪地去了廚房找吃食,只找到了紅薯、黃豆和玉米,一點白麵都沒有。
黃豆和玉米要做成吃食需要時間,她目前的情況急切需要食物補充,顧不得許多,她拿起一根生紅薯,用葫蘆瓢舀水洗了就開啃。
“嘔~”
邊啃還邊冒酸水,但餓極了她還是沒有放棄啃生紅薯,比起身體的不適,小命更重要。
等胃部有食了,胃沒那麼難受了,她趕緊起鍋燒水煮粥,玉米粒、黃豆和紅薯全搞裡頭,玉米粒雖然煮粥硬,但目前她也顧不得了。
燒火的過程中,她悲傷地嘆了口氣後,神情換上了濃濃的同情和嫌棄,接收了原主全部記憶的她,暗罵出聲,“特麼的真是絕世大冤種。”
話說原主原名林五丫,是牛角嶺大隊社員林守德家的五閨女,上面有一個哥哥,四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而她和弟弟是雙胞胎。
雖然是么女,但爹媽重男輕女,眼裡只有大哥和小弟,家裡的閨女都是用來換彩禮的,比如大姐和二姐就是為了給大哥換媳婦本兒,一個嫁給了瘸子,一個嫁給了大她十五歲的鰥夫,就因為這兩家給的彩禮多。
三姐脾氣潑辣,為了反抗家裡安排的老光棍,自己談了一個深山裡的物件,然後私奔了。
深山路遠又陡峭,還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