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閃閃發亮的日子(13)(第1/2 頁)
王鵬是典型的北平孩子,不是衚衕裡面那種流裡流氣的性格,長得也很帥氣。他家庭條件很好,是我們同學中對電腦最熟悉的人。在97年,家裡已經有臺電腦,絕對是很奢侈的事情。他還參加過北平奧神的青訓營,所以籃球功底很紮實。在我這裡,他可以說是一個接近完美的形象了。
班級裡剛開始選班委的時候,大家都很陌生,但是透過打球就知道王鵬體育差不了,所以他就被我們這群打球的人推舉成了體育委員。一個三十多人的班級,不到十個人就能夠決定大多數人的選擇結果。當群體沒有共同的認知和目標的時候,是被少數人的觀點所左右的,如果這個認知是錯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反饋出來。
大一的新生是需要每週一去操場上出操的。天氣暖和的時候還好,冬天就很痛苦了。王鵬總是挨著敲門,把班級裡面的男生都叫去集合。對於女生,他就沒太好的辦法了,只能憑她們自覺。好歹現在已經是初夏的季節,氣溫已經不是障礙了,“老油條”心態逐漸成為出操的最大障礙。
晚上熄燈後,又談起來班裡面的女同學。王鵬抱怨現在的女生出操根本沒法管理,侯勇作為班長也是無可奈何。他笑嘻嘻的問我們:“知道今天我遇到什麼尷尬的事情了嗎?”我們所有人都好奇,讓他趕緊說。他故意賣了幾下關子之後,終於說到了正題。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操結束後,在還沒有解散之前,岑可欣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操場。侯勇看到之後,就走過去說了句怎麼這個時間才來,以後這個時間就不用來了。侯勇反問我們:“你知道她怎麼說嗎?”我們齊聲催促:“別總賣關子了了,有屁快放!”侯勇捏起嗓子,用陰陽怪氣的聲調說:“哎呀,天氣熱了,人家要洗完澡才行……”聽著他學女生說話的奇怪語氣,加上這有些嬌嗔的詞語,我們不禁鬨然大笑。
笑了一陣子,侯勇趕緊告誡我們:“咱們宿舍說說就好了,千萬別傳到張國平那裡。”我們都心領神會,因為大家都知道張國平在狂追岑可欣,並且已經見過一兩次他們兩個共同出入我們對面的宿舍了。玩笑歸玩笑,大家的話題馬上就轉移到了系裡面誰和誰又有哪個意思了,誰就快要得手了,這樣的話題總是讓我們既羨慕又嫉妒,氣氛最終總是在幾聲嘆氣裡面冷落下來。雖然沒有人再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在翻來覆去的想著什麼。我腦海裡面閃現了高中的一些生活片段,想想現在自己孤家寡人狀態,索然無味,慢慢的也就睡了。
到了五月份,我和在老家復讀的同學的聯絡已經很稀疏了。我想大概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逐漸融入了新的生活圈子,共同語言也就逐漸變少了,寫信的時候很難寫滿兩頁稿紙了。第二個是他們離高考越來越近,時間寶貴,我也不好意思過多的打擾他們。自己拿著學校買的印著校名的信紙寫信,好像也有一絲炫耀的意思,我還專門去外面的商店買了沒有任何標識的普通訊紙。我也自己暗暗想是不是我有些過於敏感了。
離高考還有2個月,我逐一的給關係好的尚山石、王強、譚開芳、肖亞男、李小娟他們一一寫了一封信,叮囑他們做好最後的衝刺,希望都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如果能來北平,我更加高興。我知道自己是真心的期盼他們都有好的學業,但是我卻無法寫出剛上大學那會熱烈的語言了。看完了我寫的信,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大半年不見面,人和人的感情都會變的很寡淡?
寫個李小娟的信可能是最後一封信了。我懷著幾分關心,幾分愧疚,幾分道別的複雜心理,前言不搭後語的草草寫了兩頁信紙。說實話,寫的內容自己都看不下去。我甚至一度懷疑一年前為什麼會寫那麼一堆曖昧的信件。雖然內心一再告誡自己不能越線,卻同時也在享受著被一個漂亮女孩在仰慕的那種虛榮感,這該死的感覺就是男人的一劑毒藥。我很清楚她的學習成績如果想來北平上學是難度比較大的,即使來了也不會是什麼好的學校。而如果她在外地上學,恐怕我們兩個人從此以後就咫尺天涯了。每每想到這裡,我就痛恨自己這種殘酷的清醒與理性,我知道自己做不到言情小說裡面那種男主角的行為,那種不顧一切的去追逐某種情感的非理性行動。很多時候,我其實也非常嫌棄自己的懦弱與濫情。
很快,收到了他們的回信。內容沒有什麼意外的,憧憬、緊張的情緒在紙面上蔓延著,都知道七月份的高考是自己人生最重大的抉擇。其實當年的我也一樣,第一次高考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多麼的重要。直到身邊的同學開始被分數線分割出來人生路線,才意識到自己對高考的重要性的認知遠遠不到位。那個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