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扭曲的抉擇(第2/3 頁)
板,逾越了人類的眼睛本該受限的視界。只是越向外延伸,他的視野就越模糊,最終幾乎無法看得清晰。
窺伺,寧永學立刻想起相關記錄。
在永安的古籍中他見過相關描述。記錄提到,在血的秘密最初,人們可以窺伺一片範圍廣闊的真實,但是,人們不應當在一輪日夜交替的間隙窺伺第二次,因為,“它們”也在窺伺著“我們”。
光影交錯,從斷臂往外延伸的血管不斷擴散,彷彿瘟疫,許多蟲豸順著牆壁四處亂爬,企圖逃脫它們生長的範圍。
毫無徵兆地,寧永學忽然看到一片巨大的陰影。它從看押囚犯的安全域性地下層掠過,轉瞬間又消失了,留下一大片無法被窺伺的空洞景象,像是團黑霧。
那是什麼玩意?安全域性是不是要出大事了,然後我卻被關在審訊室裡?
還沒等他多想,一批鮮活的生命跡象忽然出現,以刺眼的血紅色標註。從一個輪廓接近車輛——也許就是車輛——的東西上,它們依次走下。
不對,是他們。
那輛車十有**是內務部的。
他們果然來了。他們是來找我的。
寧永學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一切廣闊的視野包括附近血管脈絡都消失不見,彷彿此處不過是兩條詭異的斷臂,再無任何異樣。
他連忙擦拭眼簾,抹下大片血淚,只覺眼珠發痛,難以忍受。
不久以前的問題又回來了......人死了,而我需要規避責任。
這事稍嫌複雜,畢竟他是唯一的旁觀者。
寧永學實在有些頭疼,現在他意識暈眩,剛流過血淚的眼睛隱約作痛,視線還有些發黑,難以集中精神思考現狀。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極其濃重,還帶著一股子先前嗅到的詭異甜香,彷彿馥郁的花香撲面而來,令人腸胃翻湧不止。
還好他沒吃過飯。
寧永學一時間不想考慮是什麼弄沒了審訊室的監察,但黑色血管一定是某種延伸出去的詛咒。坐在自己對面的傢伙已經在詛咒中死了,像一個炸開的感染源,瘟疫已經擴散出來,很快就會感染一些東西,把這安全域性變得極不正常。
眼下監察僅剩的遺骸只有桌子上兩條斷裂的手臂,其中,右臂的手腕圖案已是空空如也,咬著六枚尖牙的眼睛也完全消失,連一點痕跡都沒法找得到。
倘若他能站在一個置身事外的地方把眼下一幕加以記錄,其中陰鬱的技法和絕妙的構圖一定能令報社編輯驚歎不已。
如此想來,自己還能得到一筆不斐的報酬,足以支撐他好幾個月的房租?
可惜,這只是假設,他很難置身事外。
事情發生以前,審訊室裡只有他們兩個在獨處,事情發生之後,審訊室裡就變成了他和兩條手臂的獨處。
燈光依舊陰鬱,令人發忖的死寂像蜘蛛網一樣籠罩過來。袖筒挽起的手臂就搭在黑色金屬桌面上,兩條胳膊的面板都粗糙蠟黃,雙手已經不再動彈,徹底僵死了,手指也逐漸張開,失去肌肉和骨頭的束縛。
血像許多條剝了皮的蛇一樣從其撕裂的斷面游出,匯成汩汩血泊,在燈光下反照著紅光,烘托得這地方越發詭異。
仔細辨別之下,寧永學發覺,手臂的斷裂處都在肘部,斷面稱得上是皮開肉綻,像是給無形之物斜著咬了下來。
換句話說,除了架在桌子上的兩條手臂,監察的整個身軀都給“吃”了下去。
事情似乎能勉強構建出一個輪廓了。在地下墓穴某處,徐良若碰了什麼東西,因此他身患詛咒,噩夢纏身,即使離開墓穴,他身上的詛咒也未消散,一步步加深,最終導致他離奇死亡。
在自己進來以前,審訊自己的監察已經接手了徐良若死亡的現場,詛咒自然像瘟疫一樣感染了他,使他神志不清,身患躁鬱,精神也變得不像正常人一樣穩定。
如果詛咒是人為的,那枚印記的目的興許就是逼瘋並獻祭一系列無辜者,滿足某種邪惡儀式的條件。
眼下自己在審訊室看到了陰影,目睹了犧牲者,還借用窺伺看到了從死者手腕延伸出去的詛咒的具象化。
再聯絡安全域性監牢的一大片黑暗,似乎這個儀式已經到了關鍵的節點,很快就會完成,而操縱儀式的人也可能潛伏在監牢裡。
思索間,敲門聲急促地響了起來,多少令他情緒緊張,還有了些不合時宜的期待感。
假如告訴寧永學警局裡已經只有自己一個活人,外面是個無法名狀的恐怖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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