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聲音的線(第2/3 頁)
麼高階呢?你來說說,你的理論究竟能騙得過誰,只接受過義務教育的初中生?還是嬰幼兒?”
集市裡的空殼行人似乎少了點,也許是早餐的時間要過去了。寧永學拉著路小鹿離開牆壁,順著早餐集市繼續前進,直到接近盯著她的體育委員,他才稍微放緩了步伐。
這傢伙站了起來。路小鹿跟著猛一停步,就想靠在他身上擠著往後退,好在她很輕,沒法把他推倒在地上。
“別這麼害怕。”寧永學雙手握在她兩肩上,用力把路小鹿往前推,感覺像是在推一輛輪椅,——這傢伙死死把菜刀握在胸前,睜大眼睛對著死了都要仰慕她的體育委員,臉上冷汗直流,實在非常難以形容。
那條線在原地停頓半響,然後才循著他的話音跟了過來。
寧永學立刻發現她要靠聲音的變化來定位,然後才能找到方向,把線延伸過去。他和路小鹿已經走得太久,距離學生們的租屋太遠,她無法把握如此漫長的距離。
她能力有限,遠遠不能和詛咒了整棟安全域性、把林地環境拖入現實的守護者相比。
當然,安全域性大樓也沒法和這棟詭異的公寓相比。
“我不需要欺騙。”一陣沉默之後,那聲音又說道,“揭開你們的偽裝很簡單,就像給兔子剝皮,我也不需要說服任何人。”
“但你企圖說服我。”寧永學回答。
“我只想知道你和內務部的狗有多像。”
“現在你知道了,你又能怎樣?要不你來猜猜我是什麼品種?”
“我有很多工作要做,”那聲音說,“我要確認誰能當祭祀的材料,誰該直接排除。你們這些人死死按住這個社會,掐的人們喘不過氣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走的更遠,而你會繼續當條狗。”
“所以你想把這些學生弄瘋,然後你就能走的更遠了?”
“儀式迴圈往復,但精神的創傷永存。”那聲音說,“這群人遲早只會剩下你一個,事情也很快就會結束。你儘管繼續往前走吧,寧先生,用不著我動手,這座公寓也一樣能把你撕碎,你走不了多遠。”
線還在延伸,但寧永學打算繞道了。他對路小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放輕步伐,拉著她繞過一條逼仄的拐角。
他們的體育委員跟了過來,這事有點麻煩,不過總比被線跟過來要好。
......
邁出集市之後,寧永學終於看到了真正的體育委員和張老師,而內在是空殼的體育委員還站在集市邊緣,一眨不眨地盯著路小鹿,——彷彿他一步也無法往外邁出。
眾多帶著僵硬表情的人忽然在邊緣出現,走向集市深處,也總是有人邁向集市邊緣,然後忽然消失。煙和蒸汽籠罩著早餐鋪集市,僅在它邊緣範圍裡翻卷,弄得背後像是片巨大的鬼蜮。
寧永學放輕步伐,站在他們倆身邊。他們的臉幾乎難以辨認,面板上佈滿詭異的裂縫,一株株世間從未有過的植物從裂縫中艱難地生長出來,堆積在一起,招展得異常妖冶。
這倆人跪在地上,似乎在走出早餐集市邊緣的一瞬間跪倒在地,無法前行。他們的手搭在膝蓋上,已經沒有面板可言。
寧永學讓路小鹿往後站點,自己伸手觸控他倆。很快,他就從體育委員的手上捏下來一層薄薄的絲狀物質,感覺像是某種真菌。
他們的雙腿看起來在邁出集市邊緣時出了大事,均勻在地上鋪成一灘,似乎先跟蠟燭一樣熔化了,然後又凝結成固體。兩雙鞋嵌在他們熔化又凝固的雙腿中,看起來像是插在了蠟油裡面。
在體育委員手邊散落著一個早餐盒,裡面是澆滿了紅油的豆腐腦,蔥花和香菜都散落在地上,色澤鮮豔得詭異。
寧永學覺得這些玩意可能是某種擬態的植物種子,但他不太想用窺伺看。
“他們被困在裡面了?”路小鹿問。她身處某種毛骨悚然的戒備中,雙手握在胸前,時不時看一眼寧永學,又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早餐集市,彷彿集市裡的空殼人會朝她撲過來似的。
“吃了早餐鋪的東西就是早餐鋪的人了,就是這回事吧。”寧永學說。
說完他又在手上劃了一刀,抽了口涼氣,然後路小鹿也跟著抽了口涼氣。兩口涼氣實在吸得很同步,彷彿這刀劃的其實是她一樣。
寧永學俯下身,在體育委員和張老師停下步伐的地方辨認水泥地上灰塵的分佈,很快就發現可稱腳步痕跡的東西。
這附近再沒有其它人來過,不是曲奕空,就是其它什麼詭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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