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在她身體裡的某人(第2/2 頁)
時候看起來是善行的舉動反而會引來災難,但看起來像是罪孽的舉動卻是在幹好事。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大小姐,只要我成就的事業夠偉大,我造出的霍爾蒙克斯救過的人夠多,我乾的事情就是正確的。”
“不,”曲奕空嗤笑道,“你不能把似是而非的兩件事當成一件事,你也不能只從成就和勝利裡找你所謂的正確性。吃人是吃人,和你的人造人行醫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難道你就有正確性了,大小姐?”
曲奕空把刀拔了出來。“我有沒有是一回事,曲陽,但你把你扭曲的思想和片面的總結堆成幌子,說到底也只是幌子。你說得聳人聽聞,言過其實,以為自己洞察了世事,掌握了真理,其實也就是把意義相反的詞和句堆在一起玩著修辭遊戲,編造一些根本立不住腳的胡言亂語。”
曲陽臉上全無一絲懊惱的表情。
“那你就能立得住腳了嗎,大小姐?你又在做什麼?”他問。
“我能不能立得住和你吃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曲陽。你的胡言亂語只是給你的惡毒找辯護,一群迷信的瘋子殺了一個人全家也能說他們想要祈雨,理論就可以用你的胡說八道,一個字都用不著改。你就用這個證明自己的正當性嗎,嗯,學者先生?”
學者先生......這詞總感覺有點耳熟。她先前說自己不想在姓氏後面亂加名詞,也不想用太多稱呼,這事好像更耳熟。
寧永學心裡有點怪異的預感,但又總是說不上來。不過若說活在曲奕空身體裡,被她轉述這段話的某人的確做到了。這感覺還真是微妙。
曲陽終於皺起了眉毛。
“我只是在做人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而且我做得更好,我給他們的結果也更好。”他說,“我是吃了些醫生,但我吃了那些醫生就能造出更完美的醫生,我靠這個就能完成比他們生前更好的事業。我殘忍就殘忍吧,難道這事還有其他人能做到嗎?別管過程,大小姐,別管我怎麼做的,只看結果,和那些地方的其他人相比——”
曲奕空更加不以為然了。
“你總能找到更墮落的人,曲陽。”她打斷他說,“你把自己和他們比較,好像你的墮落其實不是很墮落一樣,但實際上你還是很墮落。你說得就像世界上只有壞的選擇和更壞的選擇,非要選一個不可。但要我說,只是你自己跳進毒井裡出不來了,你也只能看到些惡毒又墮落的選擇。”
“你小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喜歡評頭論足啊,大小姐,是誰改變了你嗎?這可真讓人難過。”曲陽說著側臉看了眼寧永學,但他只想說這麼有正義感的理論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讓他探討曲陽藉著吃人取得的成就還差不多。
“你才應該為你虛偽的掩飾難過,曲陽。”曲奕空針鋒相對。
“掩飾?虛偽?你一定是有誤解。”曲陽朗聲說道,他甚至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把事情做得比較徹底而已,所謂的徹底總是要求偉大的勇氣,哪怕徹底作惡也一樣。像你這樣的人站在懸崖邊上,止步不前,我看才是只能被人唾棄。等你死了,恐怕你也一無所成,只能撿你祖上的餘蔭。”
“所以你還是隻能用成就、勝利、事業來給你找辯解?意思一樣的話語換層皮也還是本來的東西。我看你也該理屈詞窮了吧,拿虛偽的幌子給自己招搖的吃人怪物。”
曲陽死盯著曲奕空。“所以你非要無視我的成就不可?”
“善心和殘暴不會相容,曲陽,作惡也永遠都輪不到偉大的勇氣。這種修辭能安在任何故事上,也能拿來描述任何似是而非的歪理,所以它也就只是修辭了。難道你覺得這是話語嗎?我看不是吧,你只是把詞和句捏成毒箭,你的目的也不是說服,是把箭射出去,指望能不能毒死聽你說話的人。”
“你倒是牙尖嘴利。”曲陽說。
“我看你也很牙尖嘴利,又自戀又不想別人否定你的怪物,我是以為你還能當人才跟你說這麼多的。”
“不可理喻......”曲陽緩緩搖頭,“跟你砍了寶貴的靈魂結晶體一樣不可理喻。”
曲陽伸出胳膊,攤開手掌,一枚銀幣在他手中閃閃發亮。寧永學剛想起這是誰的銀幣,想起曲奕空當時怎麼把它劈成兩半,曲陽已經把銀幣擲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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