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玫瑰花是無辜的(第1/3 頁)
他們倆的對話繼續進行,瑪爾法也談及了若干她眼裡的可憐人,每個可憐人老安東都覺得不合適,拿去堆了肥。
不過,她不覺得她自己很可憐,——她有一套自己的信仰理論支援她活著,使她一直心情愉快。
她和那些人談了什麼,她在隧道幽閉的地下室讀了些什麼,她並沒有一一列出。不過寧永學看得出來,她認識世界的方式完全是從書中所得。
無論這些想法怪異也好,不正常也罷,總歸是她自我拯救的方式。
瑪爾法一想到自己會消失就會很憂傷,不過每當和他交談時,她總能高興起來。
她不停告訴寧永學她個人教義的理論。這些理論似乎完備的可怕,帶有對世上各種古老秘密的隱喻,甚至暗指了其它世界的存在。她以朦朧的意向表達了第一史和第二史的象徵,以人類部落的交戰暗示了紀元的交替。
寧永學聽著聽著吃驚起來,他覺得天使或者古老的幽靈可能是真的,——也許的確有一個天使或幽靈給了瑪爾法啟示。只是,這個天使不一定是宗教傳說裡的天使,這個幽靈也不一定是人的幽靈。
據曲奕空家裡的典籍記述,司掌各個時辰的古老諸神要麼就死了,要麼就瘋了,這些隱喻和象徵倒是很有瘋瘋癲癲的意味。
說到半途,娜佳忽然冒了出來。瑪爾法稍微停了停,說她想組織一下語言再說她的父親是誰,順帶也等娜佳睡著。
瑪爾法離開房間,娜佳半睡半醒地晃進來,半睡半醒地抽出他另一條胳膊,跟著就枕了上去。娜斯簡卡安然的躺姿只維持了半分鐘,然後就把手架在了他胸口上的心臟位置,把一條腿也架在了他肚子上,壓著他胃部,這才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如果說人的心臟被壓住就會做噩夢,誰跟她一起睡誰就一定會做噩夢。
說實話,娜佳已經不小了,小時候在木屋裡互相取暖的行為也沒必要繼續保持下去。雖然她看著還是個小女孩,但寧永學一直想要她一個人去睡,不然影響了他睡別人就麻煩了。
當然這麼久沒見過面,也許還是先把這事放一放,等回了海場再談比較好。
沒過多久,瑪爾法拿著一束玫瑰花走了回來,看到這玩意,寧永學很吃驚。先不說季節問題,它看起來就像是用血澆出來的,染滿了刺眼的猩紅色。
“雖然它們最初是用鮮血和屍體澆灌,但現在已經很多個季節過去了。”她說,“當時奧澤暴答應我的請求把花帶過來。後來我也一直在照顧它們。”
原來老安東是在給這些玩意堆肥?可真有他的。
瑪爾法把聞了聞玫瑰,然後又說:“花也是我請求安東拿來的,那些年裡他一直在用屍體堆肥,用人血澆灌,如果你覺得它們汙穢骯髒,我也能理解。不過,我覺得他們是死者生命的延續,我想它們一直在這裡繁衍下去。”
寧永學從她手裡接過一枝,仔細聞了聞後,又在她示意中別在曲奕空髮間。瑪爾法自己也給娜佳別了一枝,這才在她女兒旁邊坐下來。
“最後一個人是我叔叔最小的孩子,”瑪爾法這才說道,“如果我想得沒錯,當時也只有他一個人逃出去了,在外面開枝散葉。我應該算是他的表姐吧,安東說他完美符合條件,血統純正,資質也很好,說得就像我這樣的貴族在他眼裡只是品種狗一樣,但他實在......”
拿老安東的眼光看待現實,人類貴族可能確實是品種狗。
“他看著太小了?”寧永學問她。
“是太小了,我覺得我在傷害他,那時我盡力安慰他,但他還是哭個不停。”
“但既然是能生育的年紀,他也不會特別小吧?”
“也許是教育的問題吧,”瑪爾法沉思著說,“我覺得他應該很受叔父寵愛,或者有些嬌生慣養?我本來想拒絕,但是安東說要是我這次完成了,就再也不會有其他可憐人受害了,所以我答應了。完事之後他竟然在角落裡蜷成了一團,好像是我確實在傷害他一樣。”
寧永學很慶幸老安東沒把他敲暈拿去配種。“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他應該也變成了堆肥吧?”
“據我所知,安東不會放人出去,所以他獻出了自己,然後身體和靈魂都變成了灰。直到他臨死前我也在為他祈禱,說他能像其它每個人一樣在死後的虛無中得到救贖,但聽了這話他更恐懼我了,還說我是魔鬼。”
瑪爾法說得很遺憾,但她遺憾的不是娜佳的父親死了,是他沒能接受她的教義。
她是不是隻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