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柿子要比硬的容易吃”(一)(第1/2 頁)
“喂,喂!
振作點!不能死在這種地方啊!”
烏鴉從頭頂飛過,響起不詳的叫聲;除了那純黑的“惡靈”,盤旋在峭壁之上的禿鷲,卑劣的食屍鬼們,用冷漠的眼神,挑選著今日的午餐。
男裝束髮的女人跪在血肉模糊的戰友身邊,
她臉上早已經被淚水劃出一道道斑駁的痕跡,
即便是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和碳灰塵土,女人卻依舊沒有放開。
“我……我已經……不……不行了……”
支離破碎的聲音摻雜在喘息與不斷翻滾湧出的血液中,
眼前的人看不清面目,
他殘缺的右手緊緊地扣著地面,像是稍一鬆手,就會立馬被從這裡帶走。
“快……快走……
別管我......”
“不,不,你撐住,我馬上,馬上找藥箱,藥箱......”
女人的雙手顫抖著,
她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口中因為悲痛和驚恐而結巴不斷重複著的話語,不知道是說給瀕死的戰友,渴望給予他生的希望;還是想說給自己聽,
讓她不至於陷入崩潰痛苦的絕境的。
不能讓他死,不能讓他死,
不能,不能,
不能再讓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腳踝上突然傳來巨大的限制力量,不像是一個幾乎失去了全部內臟的人——她低下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死去的戰友化作了表情猙獰的惡鬼,斷掉幾乎只剩下一層皮的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小腿。
張開的唇齒,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有單純困難發出的音節,
女人睜大了眼睛,早已經被幹涸的淚水和鮮血混濁了的雙眼,眼前除了一片血色,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
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要我獨自死在這裡......”
“如果......如果你沒有那麼弱......
如果......大家不是為了救你的話......”
“要是,
你要是是個男人......如果......你不是女人的話......”
“啊!”
高杉桜驚醒,猛然從床褥上坐了起來;解開的黑髮披散及腰,或許是因為主人做了噩夢的緣故,顯得有些毛躁且凌亂,
被子從身上滑落,
昏暗沒有光線的房間裡,只有女人夢魘之後的急促呼吸。
片刻之後,高杉桜才慢慢地恢復了精神,她按在心口上的手,才緩緩放了下來,
“已經,這個時間了嗎,”
門窗緊閉沒有開燈也沒有時鐘的房間,明明應該不能察覺到時間流逝的,但高杉桜呢喃的話語中卻如此的篤定,
她理了理衣領,站起身來,
光著腳走在榻榻米上,只能聽見極輕微嘎吱嘎吱的壓擠聲,
高杉桜走到窗邊,將閉合的木板開啟。
一輪明月,
巨大的機械天窗敞開著,明月已然西沉,只留下一半泛白透明的月亮,落在機械天窗的邊緣;明月西沉,朝日初升,
但天還是墨藍、金黃與純白交織的複雜顏色,
算不上黑暗,但也絕對算不上是明亮的天色。
高杉桜站在窗邊,
看著那輪美麗如同工藝品一般毫無生機的月亮,看了好久。
......
“那麼,這次的委託就這樣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哎等等阿銀,”
坐在輪椅上的日輪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坂田銀時,說話的語氣埋怨中帶著幾分笑意,
“真是的,你們好不容易來吉原一趟,就算是為了委託,但是委託完成之後就多待一會兒,陪我們說說話。”
“嘖,女人啊真是麻煩,”
坂田銀時撓了撓頭,不耐煩地轉過身,
“男人靠太近了會說沒有自由空間覺得太煩,稍微遠離一點了,又會說不愛你了,我的話啊,還是更喜歡沒那麼黏人的女人啊喂。”
“呵呵呵,阿銀說話還是這麼有趣,”
日輪笑呵呵地把已經沒有茶水的杯子擺在櫃檯上,像是沒有看見坂田銀時被茶水潑到溼乎乎的捲毛,
“不過你看,新八君和小神樂看樣子是已經決定在這裡稍稍多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