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對咯對咯(第1/3 頁)
進逍遙國,澹臺壓境並沒有跟著進去。
他也不知道李叱他們進這山谷裡要做什麼,他一直都只是在後邊跟著而已。
哪怕是納蘭草原上一場惡戰,他依然沒有主動去和李叱他們親近起來,他也不想和誰親近起來。
他這樣的人,只是為了走上三千里,證明自己無敵。
涼州內外,比試無數,校場之上,車輪大戰,他澹臺壓境都能雲淡風輕。
於是他去問他父親,我已無敵,可否披甲執銳?
在此地,披甲執銳者,為涼州先鋒。
父親只說了四個字......井底之蛙。
他又問他父親,我如何才能披甲執銳?
父親說,走三千里,無敵可回。
於是他牽了父親的老黃馬,一路東行。
他沒有目標,只是聽聞冀州民風彪悍,多豪傑,多強手,於是他便有一念,把冀州打一個通透。
結果還沒有進冀州,就被唐匹敵把他打了一個通透。
所以此時的澹臺壓境沒有什麼三千里的念頭,不打敗唐匹敵,三千里又有什麼意義。
他父親,乃至於他祖父,太祖父,皆為涼州將軍。
雖然不過正四品軍職,可是當年大將軍徐驅虜聽聞他太祖父澹臺歡大勝之後,稱讚說澹臺歡可為冠軍候。
自此之後,澹臺歡之子澹臺守一,澹臺守一之子澹臺器,皆被涼州百姓尊為冠軍候。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澹臺壓境,唯有一念,勇冠三軍。
李叱他們從逍遙國出來的時候,澹臺壓境就在山谷裡等著,距離李叱留下的隊伍有百丈之遠。
這種野外之地,他居然還過的儘量精緻,身上衣衫依舊潔白如雪。
李叱看到澹臺壓境,然後笑了笑對唐匹敵說道:“他不勝你,怕是真的不回涼州。”
唐匹敵道:“自此一生顛沛流離,也是可憐。”
李叱噗嗤一聲笑了。
隊伍繼續上路,澹臺壓境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那名貴的絨毯,那金鉤的釣竿,拍了拍正在吃魚的老黃馬。
這是李叱他們見過的唯一一匹吃肉的馬。
澹臺壓境釣魚兩尾,動手精心烤了,一尾自己吃,一尾喂老黃。
唐匹敵故意到了隊伍後邊,和澹臺壓境並騎而行,澹臺壓境沉默片刻後問道:“你是想對我說什麼,還是想看看老黃?”
唐匹敵問:“它從什麼時候開始吃肉的?”
澹臺壓境道:“它年輕的時候吃的更兇,還曾經咬死過敵人,現在挑剔了些,不做熟的不吃。”
唐匹敵楞了一下,片刻後點了點頭:“好馬。”
澹臺壓境解釋道:“我祖父澹臺守一訓練兩千輕騎,將血潑灑於草料上餵馬,一開始戰馬只是不肯吃,我祖父便餓著它們。”
“久而久之,吃血腥味的草料便成了習慣,兩年後,騎兵對敵,似乎是聞到血腥味,那些戰馬便會咬人。”
“兩年中,為了養戰馬的血腥氣,最終可用之馬兩千,損失的戰馬有六千餘。”
他看向唐匹敵說道:“這便是涼州血騎,只是太兇了些,不作戰的時候,不會放出馬場。”
他拍了拍老黃馬:“他是我父親訓練血騎戰馬的時候挑選出來的,是我父親的第二匹馬,三歲跟著我父親,馳騁二十年。”
“算起來,這傢伙現在已經三十歲,換成是人的話,幾近百歲老翁,所以不吃生肉應該也不算挑剔。”
唐匹敵的手在老黃馬的鬃毛上撫摸了幾下,眼神裡閃過一抹傷感。
老黃馬已經三十年,天知道它什麼時候走。
澹臺壓境長長吐出一口氣後說道:“我十歲的時候就該挑選自己的戰馬,可我那時候只想要老黃,父親不給,我便說等著。”
老黃馬打了個響鼻,似乎在說終究還是便宜你了。
澹臺壓境笑起來,在老黃馬脖子上拍了拍。
唐匹敵心裡卻只記住了血騎兩個字,他聽聞過涼州血騎之名,只知戰無不勝,不知竟是如此訓練出來的。
澹臺壓境看了看唐匹敵的坐騎,笑了笑道:“你這樣的人,應該有一匹名駒才成。”
唐匹敵道:“他日我領兵征戰,我騎過的,皆為名駒。”
澹臺壓境怔了怔,看向唐匹敵,眼神複雜。
“你這樣的人,為何會願意追隨那個人?”
澹臺壓境指了指前邊的李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