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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孟漁就範,只會讓孟漁更加厭惡他。
所以他選擇讓步,既然孟漁不要他雙手捧上的權力,便讓孟漁看看他的包容與改變。
他安排林明環進宮不是不介懷,但忍了又忍,甚至於讓孟漁安心地對方敘舊。
今日他在太妃的壽宴上聽吹拉彈唱,心裡想的全是孟漁和林明環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好幾回他都起身打算離席,親眼到太和殿看一看孟漁是如何與林明環相處,又覺著眼不見為淨,硬生生地捱到孟漁送走林明環。
可惜傅至景所做的這一些落在孟漁眼中全是陰謀詭計,孟漁根本就不信睚眥必報的傅至景會變得如此寬容。
“他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會拿他怎麼樣。”傅至景坐下來,深沉道,“孟漁,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不堪。”
孟漁還是不信他,擋在他面前道:“好,我要你做出承諾,往後無論何時都不能再打擾明環他們。”
傅至景抬眸望著為了林明環在他跟前氣勢洶洶的孟漁,有那麼一瞬,他真想試試拒絕孟漁,看孟漁會用哪種方式激烈地抗爭,又是如何用滔天的恨意凌遲他。
他發現自己在嫉妒林明環。
一介九五至尊竟嫉妒一無所有的平民——不,林明環曾擁有過孟漁的青睞,還險些成了成雙成對的夫妻。
他沒有輸,但也沒有贏,傅至景心中湧動,擒住孟漁的手腕,眼神不自覺地沉下來。
孟漁的氣勢在寒霜似的凝視裡逐漸敗退,他突然想起是在對誰大呼小喝,他在要求天子給他承諾,多麼的天方夜譚?
可是他沒有辦法,傅至景每一個輕微的舉動都足以在他小小的天地裡攪起風浪,他悲哀地察覺除了用自己做籌碼,沒有任何一樣能拿得出手的。
“好了。”傅至景拉著他坐下來,頗有些莫可奈何地說,“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圖謀不軌?”
“我給你權,你不要,我想你高興,讓你見漁村的人,你也不要,那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有幾分稱心如意?”
傅至景將四通八達的路試了一遍,可權勢與溫情都打動不了孟漁,他已經走投無路,退無可退了。
孟漁紅著眼,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問道:“明環的事,你答不答應?”
“既是要我做出承諾,那麼你也得向我保證往後不許再想著林明環。”傅至景直白地道,“其實你很清楚,我根本不想你們見面。”
他摟住孟漁,聲音放得很低,“我只是在盡我所能地討好你。”
討好一詞從傅至景嘴裡說出來極為違和,孟漁回望傅至景深沉的眼睛,有如和野獸博弈,艱澀地說:“我保證。”頓了頓,“君無戲言,你說到做到。”
傅至景勾住尾指,如同孩童拉鉤一般,道:“君無戲言。”
他抱著孟漁,垂眸掩去眸裡的痛色,孟漁既然把他當作君主,那麼他便用君主的手段來決定他們的以後——這是他最後一回如此溫和地挽留孟漁,傅至景別無選擇,只得另覓出路了。
作者有話說
拎起一肚子壞水的小傅(晃一晃):咕嚕。。咕嚕。。咕嚕。。。
秋雨連綿,天氣越發陰冷,整個皇城籠罩在一股肅殺之氣當中。
燒得旺盛的火爐將太和殿烘得熱乎乎的,正是萬物蕭瑟時,擺放在殿中的芍藥卻鮮嫩欲滴,大團粉色的花苞熱烈地綻放著,是這殿裡難得的好顏色。
孟漁舀了點清水在掌心,潑出去隨意滋潤花葉,本該是欣賞的好心情,卻覺著花開花落終有時,仿若能透過燦爛的花瓣想到其枯萎的不振。
“少君,小殿下在外頭呢。”
孟漁三兩下擦乾淨手,走出去一看,果真見粉雕玉琢的嘉彥杵在殿門口眼巴巴地等著他。
蔣嘉彥是蔣文崢之子,身份微妙,孟漁本不該與他來往密切,可我行我素的嘉彥對孟漁“情有獨鍾”是宮中上下都知曉的事情,差了輩分的兩人出奇的要好,時常約著一同玩樂,陛下也不攔著,真真稀奇。
孟漁見嘉彥始終不進內,好笑地走過去牽了下他的手,嘉彥卻不和他走,仰著小臉說:“你答應過陪我玩葉子牌。”
“那你帶來了沒有?”
嘉彥想一出是一出,搖頭,小手勾著孟漁往自己的寢宮走。
太和殿的宮人皆知少君畏冷,急忙忙地拿了件披風跑出來給孟漁繫上,一行人這才緊跟上嘉彥的步伐。
蔣嘉彥住在西殿,太妃正在東殿午睡,孟漁不想打擾老人家歇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