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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將宮人都打發到殿外等候。
片刻,躺在榻上的孟漁慢慢地張開了自己緊握的五指,掌心儼然抓著一小張被摺疊成方形的白紙——是方才“不小心”撞到他的內監塞到他手裡的。
他翻過身藉著被褥的遮擋開啟了白紙,簡短的一句“風月平生意,江湖自在身”讓他呼吸停了一瞬。
他下意識瞄了眼披風后宮人的影子,用力握住薄薄的紙張,心快速地跳起來。
誰會給他塞這樣的詩句?又是在暗示些什麼?
孟漁細細思索許久,蔣文崢的五官猶如在盪漾的水面浮起,逐漸變得清晰。
他緊張得背脊出了一點汗,琢磨著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白紙消滅,輾轉反側,全然睡不著了。
無論蔣文崢意欲為何,孟漁都不敢打草驚蛇,他暗暗定了心神,晚膳之前將紙張丟進了庭院裡用作觀賞的小水塘裡,看著紙面一點點被浸溼,字跡徹底模糊才暗鬆一口氣。
所幸的是,今日傅至景有要事商談,直到深夜才回到太和殿。
這會兒孟漁已然冷靜下來,看不出一點兒端倪了。
自打他給劉翊陽等人求過情後,深知有得就有失的道理,往後傅至景再想上塌,他便難以強硬地拒絕,睡得迷迷糊糊察覺有人在抱自己,他的身軀只是頓了一下就放鬆下來。
“吵醒你了?”
傅至景將下頜靠在了他的肩頭上,輕輕啄吻他的面頰。
抱得太緊,孟漁不大舒服地動了動,輕哼了一聲。
於是傅至景輕手輕腳地將人翻過了身,面對面地讓額頭抵在一塊兒,小聲夜話,“嘉彥今日惹你生氣了?”
孟漁眼睫動了動,睜開眼,甕聲甕氣道:“沒有。”
“受了氣就說出來,你別太慣著他。”
“都說沒有了。”孟漁想到傅至景的所作所為,聲音大了點,“他才八歲,你把他關在宮裡,又沒有父親母親陪伴在身邊,有點小孩子脾氣是很尋常的。”
傅至景聽出他的不平,輕笑,“你這是在怪我?”
孟漁不敢說實話,訕訕地抿住唇。
傅至景忍俊不禁,“我是關心你,你怎麼也跟我鬧起小孩子脾氣了?”
“我沒有。”
“你對他真不錯。”傅至景輕撫柔軟的臉頰,“若是能分一點給我……”
眼見要繞到不該繞到的話題去,孟漁把眼一閉,“我困了。”
話是這樣說,可他心裡藏著事,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吵醒,竟一時難以再入眠。
傅至景察覺到他的臥不安席,叫守夜的宮人將安神香給點上,又哄小孩似的一下下地輕拍他的背脊。
他跟傅至景之間存在著太多隔閡,本不該如此親暱,可聞著清幽的香,那點兒不自在便逐漸散去,不多時就酣然入夢,一覺睡到天明。
睜開眼,身側的傅至景已去上早朝了。
孟漁愣愣地躺了一會兒,深知不可再耽於安逸,傅至景不把他一次次的出逃伎倆放在眼裡,用溫柔鄉給他做陷阱,溫水煮青蛙,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消沉到無法再起反抗的心思。
難道他真的要將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這裡嗎?
“風月平生意,江湖自在身……”
多麼快意自由的一句詩。
宮人聽他呢喃,詢問道:“少君,有何吩咐?”
他下榻穿鞋,三兩步走到殿外去,望著遼闊的天,一遍遍在心中堅定信念,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絕不能灰心喪氣。
下過兩場秋雨過後,天氣越發陰寒了。
孟漁討厭冬天,討厭下雪,可四季輪迴不以他的喜惡而改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新一個寒冬向他逼近。
御花園的樹木逐漸凋零,殘花敗葉落了一地,沒有了觀賞的用途後嫌少有人問津。
孟漁安靜地捧著暖爐坐在涼亭裡,遠遠望去,露出蒼白又憂悒的側臉,看起來比這蕭瑟的秋還要陰鬱。
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引起他的注意,他聞聲回頭,見到了並肩而立的蔣文凌和諾布——如今叫他喬雲會更貼切些。
孟漁欣喜地站起身,等人靠近了,兩人竟雙雙對他作揖。
他愣了下,聽見蔣文凌說:“我和喬雲前幾日結了契,雖沒有婚宴,但我二人能有今日已心滿意足,孟漁,多謝你的成全。”
昔日一見到孟漁就免不得冷嘲熱諷的蔣文凌竟還有如此和顏悅色之時,孟漁覺著有意趣極了,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