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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漁我行我素,不理會任何人的眼光,拖著病體親自為趙四弔唁,甚至於在棺前上了香,送了一里的路。
街道都是看熱鬧的百姓,交頭接耳地議論不休,讚賞孟漁有情有義的聲音不少,但更多的還是覺著他不成方圓。
劉翊陽護送孟漁回府,英勇神武的少將軍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就嚇退大半異樣的目光,他扶著孟漁,“這些事有下人去辦,叫你好好在府裡休息,非要出來受這個罪,現下好了吧,聽聽旁人都是怎麼說你的?”
嘴上不饒人,手臂卻穩穩當當地攙著孟漁,好讓孟漁借力前行。
孟漁緘默不語,聽說劉翊陽從前在軍營裡也特地為戰死的無名小卒辦過簡陋的葬禮,所以是嘴硬心軟,說著抱怨的話卻始終為這場喪事忙前忙後。
他感激道:“多謝表哥陪我走這一趟。”
流言蜚語算得了什麼東西,他只求無愧於心。
到了將軍府,下人來報傅至景正在靈堂給趙四上香,孟漁前去檢視,只見特地穿了白衣的傅至景正將一炷香插到香爐裡。
他眼睛一熱,低聲喚了傅至景的姓名。
劉翊陽不情不願地鬆開孟漁的手,頗為關切地囑咐道:“廚房裡熬了湯藥,不要誤了時辰,我在內室等你。”
孟漁頷首,往傅至景的方向走去。
等劉翊陽禁不住回頭一看,正正好對上傅至景冷清卻明赫的一雙眼,似是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攬住了孟漁的腰,晃眼,兩人就已親密無間地相擁,仿若誰都不能插足。
作者有話說
大餅老師小課堂20(請作答):賊喊捉賊,打一人名。
小魚(弱弱舉手看向小傅):……
小傅(笑眯眯):說啊。
小魚(縮肩膀):蔣文凌。
蔣文凌:……?
靈堂處沒有下人,但劉翊陽一走,傅至景仍是謹慎地將懷裡的人扯了出來。
孟漁鼻尖發紅戀戀不捨地揪著他腰腹兩側的衣物,顯然很想再與他親近些,片刻才在不容置喙的眼神裡慢慢撒開了手,抹一下溼潤的眼睛。
很可憐,也很可愛,他兩指摩挲了下,到底沒在靈堂做出些逾矩的行為。
孟漁給趙四上了炷香,直直地跟傅至景方才的挨在一塊兒,愧疚地說:“今天是趙伯的頭七,可惜我未能找出殺害他的兇手繩之以法。”
他回過身,傅至景的五官在香菸嫋嫋中變得有些朦朧,只聲音還是清晰的,“他忠心為主,死得其所。”
孟漁從來都不覺得人命有別,趙四縱能得一個忠心耿耿的身後名亦是虛無。
他知道傅至景是想減少他的歉疚才搬出這般說辭,沒有否認,等香燃了一會兒與人一同出了靈堂,往他現下居住的西院走。
大火燒掉了德惠王府大半的院落,修繕起碼要費上一兩年的功夫,在新的院宅還沒有批下來之前他都會住在將軍府。
以前總是孟漁嘰嘰喳喳繞著傅至景說個不停,眼下他卻微埋著腦袋沉默不語,反而是傅至景先開的口,將蔣文崢的話轉告給他。
“二哥和二嫂對我真好。”孟漁勉力抬了抬唇角,“等過些時日我好轉了再去找嘉彥玩兒。”
一年多過去,牙牙學語的小殿下已經能說很多話了,上個月孟漁見過他,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抱在手臂上沉甸甸的,扮鬼臉逗他會咯咯地笑,別提多趣味。
傅至景盯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頰看,忍不住伸手蹭了下,摸起來依舊滑膩,但有點燙手。
他蹙起眉,“還沒退熱?”
孟漁吸了吸鼻子,“可能是剛才吹了會風就又燒起來了,不礙事的。”
他想起還在內室等他喝藥的劉翊陽,這幾日的困惑湧上心頭,瞄一眼傅至景,話滾到嘴邊終究是嚥了回去。
傅至景心思靈敏,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主動道:“有話要問我?”
只不過短短几日光景,他們之間就似乎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眼見孟漁抿著唇猶豫不決的樣子,傅至景在不悅之餘多了些許陌生的恓惶,掩飾得太好,唯語調略顯緊繃,“是不是劉翊陽和你說了什麼?”
孟漁是張一看就透的白紙,自知瞞不過對方,也實在太想得到一個答案,微屏住呼吸後抬起頭來,沒有拐彎抹角,直白地道:“那次春獵表哥在密林裡遇襲,和二哥有沒有干係?”
孟漁黑白分明的眼睛很亮,像初出茅廬橫衝直撞的小鹿,所有激昂的、痛苦的、困惑的乃至質疑的情緒皆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