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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府的事情沒查到。我沒有怪他。畢竟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瞭如指掌。三姑娘出事後。派去暗中保護的人救人不力,我只當是你們能力不夠還需歷練,”少年深吸一口氣,“但為何沒人及時稟告我?如果不是我察覺蹊蹺跟了過去,現下會是什麼情況?”
寧護衛語塞:“是屬下辦事不力。”
“更重要的是,齊允鈞和焦婉妍同去斜街,陸先生的反應居然是不作處理!”他氣恨地一拍座椅。
陸長青不知道焦婉妍的心機,也該清楚此事不妥當,然而卻任由其發展,導致瞭如今的後果——
“你若想為陸先生說話,先告訴他要反省什麼。”
他雙拳緊握,再不言語。
陸長青恭候在書房門前,姿態頗低。
“進來。”少年淡聲吩咐。
陸長青走進書房,躬身行禮。
少年沒有說話。
陸長青只好硬著頭皮開口:“三姑娘遇險,不是我們不想稟報。派去的人一心想著救人,卻沒有傳遞訊息,我已經給了他們懲戒。至於斜街落水,我大約是會錯了意,才自以為是做了決定,沒有阻攔焦婉妍的陰謀。”
“你會錯了什麼意?”他銳利的雙眸有些奇怪地看向陸長青。
陸長青感受到攝人的目光,擦了擦有些冒汗的額角:“我以為,三姑娘必是有過人之處,您才會如此關注。但如果嫁給齊允鈞,這顆棋子也就廢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你認為,怎樣才不是廢了,才是有用?”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詭異,似乎是那種無奈的好笑,又帶了幾分嘲諷。
陸長青不知該如何應答:“至少,不該是嫁到仁和大公主府……”
“陸先生,”少年漸漸嚴肅起來,“也許她不該嫁到仁和大公主府,卻不是這個原因。”
從前他以為,仁和大公主前世避世無爭,專心教子。她若嫁過去,起碼能討一份安穩生活。
但如今,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如今三姑娘情況如何?”他想到她還在傷病中卻被外人如此欺凌,絲絲縷縷的憐惜和痛纏繞胸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三姑娘果然非凡,她已經知道了,而且,”陸先生頓了頓,“似乎想要反擊。”
“如何反擊?”此前他一直沒有做出實際行動處理此事,就是拿不準管沅的意思。他面前有無數條路可以選擇:反擊焦府;搞壞焦婉妍的名聲;或者給仁和長公主施加壓力。但他怕這樣做和管沅的想法相違背。這是她的事,無論她做出何種選擇,他尊重她的意願。
陸先生解釋了一番管沅的主意,然後讚歎:“一石二鳥,既防範了大火的罪魁禍首管大姑娘,又逼迫仁和大公主府現身說法。就不知道,三姑娘這麼做,到底是想討一個說法而已,還是想到了退親。”
少年沉吟良久。
他也不知道。現下自然退親最好,可一旦退親,她的名聲只怕要保不住了。
無論退親出於什麼原因,女方總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管她什麼意思,你們照她的意思做就是,”他輕嘆一聲,不知是因為想到什麼,臉色緩和下去,“陸先生,在沒有大是非沒有血海深仇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權利干涉別人的選擇,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每個人來人世間走一遭,都不容易。”
陸長青似懂非懂地點頭。
定遠侯府含露居,管沅雙手撥著輪椅的木輪,向最後一季寒梅盛開的地方移去。
天很晴朗,不同於幾日前的白雪飄飛。
她伸手仰頭,有些艱難地折下一支玉蕊檀心梅。
這支梅花,讓她想起廬陵水患時救下的那個小姑娘。那孩子七八歲,失去了父母,卻緊緊抱著那支鮮紅如血的梅花簪子。不肯給貪婪的強盜。還因此受了傷。
他救下小姑娘的時候,責怪這孩子為了財物性命都不要。
當時她看著小姑娘倔強卻哀傷的眼眸,輕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譬如這孩子。那支簪子是她父母留給她唯一的惦念。若連這份惦念都護不住。活下去也如行屍走肉一般。在沒有大是非沒有血海深仇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權利干涉別人的選擇,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每個人來人世間走一遭。都不容易。”
而今,她將要籌劃的一切,將會改變許多人命運的一切,又是對是錯呢?
“妹妹,”管洌走了過來,在管沅面前蹲下,“傷怎麼樣了,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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