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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飛雪。
靠在含露居的床壁上,管沅盯著窗外的一片銀白兀自發呆。
“此事十有**是管大姑娘做的手腳,否則為何好端端那木樁要在兩輛馬車之間倒下?而且,若不是大姑娘稱病,姑娘也不會走這一遭……”
她還記得當日柳嫂的轉述。
她託明掌櫃去查失火原因,但她右腳腳踝骨裂,此時根本下不了床,一應事情,都只能靠書信或是柳嫂轉述。
而正月十七,書房的窗外,靈均撿到一張箋紙。
箋紙上是熟悉的顏楷,內斂中含著鋒芒,告訴她此事確鑿是管洛所為,只可惜沒有充足的證據。
管沅把視線從窗外刺目的白中撤回來:“管洛那邊有線索嗎?”
靈均搖頭嘆息:“沒有任何線索,不過大姑娘的身子,卻是在一天天好起來。”
“一天天好起來,很好!”此時的管沅有些怒極反笑。
她懂得為何管洛要謀害她——
若她死了,按常理,婚姻結兩姓之好,代她嫁到仁和大公主府的,可不就是管洛了嗎!
只可惜,管洛會錯了仁和大公主的意。
倘若她真的死了,也輪不到管洛,仁和大公主看中的不是她的姓,而是別的東西。
“不過姑娘,那天救你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不吩咐明掌櫃和柳嫂去查——”靈均的話還未說完,已被管沅打斷。
“救我的人,”她知道是誰,卻又不知道是誰,因為她根本不知他的身份來歷,“不必查了。”
回到府中清醒過來後,她思索了良久。
好奇心永遠是人的天性,這個從前世迷惘到現在的問題,她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如前世一般,就算知道答案,又能如何?
前世,命運不在自己手中,知道答案也於事無補;此生,相見已晚,她已定親,將會嫁作人婦,知道答案也無可挽回。
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告訴她答案。
那麼就讓這個答案,埋葬在那片火海之中吧。
早就該忘了的,忘了他,忘了這些事;只當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出手搭救,行禮,道謝,擦肩而過,再不相見。
她是齊允鈞未過門的妻子,就算這輩子再和他相識,又有什麼意義?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靈均,我上次就說了,我被人救了這件事,除了你我和靈脩知道,絕不能跟旁人提起,無論是誰,”管沅耐心地解釋,“事情關乎名節,我不得不仔細打算,如果被人抓到什麼把柄歪曲事實,那就糟糕了。至於我不去查那個人是誰,我已經定親,應該疏遠其他男子;況且那個人當日對我們不理不睬,只怕也不是輕易會透露自己身份的人。”
靈均聽了管沅這一番話,卻紅了眼眶:“姑娘,你這樣想,婢子為姑娘不值!”
“傻丫頭,”管沅不解,“怎麼說這樣的話。”
“姑娘,”靈均搖著頭,“你想著要疏遠其他男子,可齊公子卻不是這樣想的。婢子知道男女有別,但……”
聽靈均停了下來,管沅狐惑地追問:“有什麼話直說。”
“婢子不知該說不該說……”靈均聲如蚊吶。
“說,”管沅語氣果斷,“沒有什麼事是不該說的。”
靈均吞吞吐吐:“那,姑娘要保證,婢子說了,姑娘不許生氣。如果生氣,妨害了姑娘養傷,就是婢子的錯了。”
管沅深吸一口氣,顯得有些疲累:“如果世上那麼多事我都要生氣,每天氣就可以撐死我了。”
“是,”靈均一副煩躁的模樣,“姑娘出事的時候,齊公子在斜街,結果不知怎麼,和焦姑娘一同掉進了什剎海……”
“然後呢?”管沅果真沒有生氣,只是暗暗讚歎焦婉妍好手段,以及齊允鈞好白痴。
和焦婉妍一起去看燈也就罷了,還被焦婉妍設計一起掉進什剎海。
齊允鈞到底是太信任焦婉妍,還是太不在意她的感受?
“然後,婢子也不知道,但這件事發生在元宵斜街,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很快就傳遍京城了……姑娘受傷後,仁和大公主府也一直沒有派人來……這些事,世子夫人叫我們瞞著姑娘……”
管沅清楚母親的用意。
母親護著她,她明白,但隱瞞不等於保護,事情總要得到解決。
“既然仁和大公主府沒有反應,”管沅眸色陰沉,“我們就逼它作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