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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青顯然並不相信,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情。
“對於喜歡走旁門左道,一開口就高傲得好像自己有最多籌碼的人,我不會選擇與之合作,”管沅頓了頓,“這種人其一心術不正,指不定哪天在我背後下黑手;其二過於自大,最後往往失敗,我不想受牽連。因此最好的選擇,就是把你抓起來拷問,那還不是有什麼吐什麼?”
說話間,管沅已站到院落門口,謹防陸長青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舉動。
“姑娘果真好手段,只可惜這裡是靖安侯府的地盤,還由不得你想做什麼做什麼。”陸長青一臉平和,並不擔心。
“那也由不得你想做什麼做什麼,除非,”管沅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靖安侯府的人。”最後一句,她不是疑問,而是深深的篤定。
陸長青沒有回答,管沅卻繼續推敲:“你不是靖安侯府的主子,但你應該聽命于靖安侯府的主子,你是誰的人?”
靖安侯府的主子她都見過。雖說現如今不是兩年後,但內院下人她也基本都熟悉,唯一不熟的外院,突然出了這麼大變數,讓她很是焦躁。
她知道盛陽的叔父盛嵩有問題,難道這是盛嵩的人?
但也不對呀,盛嵩憑什麼注意到她,要針對她?
“我聽命於顏楷字跡的主人,”陸長青緩緩而答,“那首詩是你的。卻被管洛拿去欺世盜名甚至攀龍附鳳。你心裡就沒有半分怨氣半分不甘?”
管沅一聲冷哼:“說來說去,你以為我是年少不知事的小娘子,覺得進宮就是莫大的榮寵嗎?你想讓我進宮,憑什麼?”她最後的語氣極輕。彷彿是不屑。又彷彿是不在意。
靖安侯府的人而已。又不是她的祖父她的父母兄長,憑什麼要求她入宮?
“憑你想知道顏楷字跡的主人是誰,憑你欠他的。”陸長青底氣十足地回答。
管沅美眸微微眯起:“的確。我想知道,我欠他的,但這並不足以成為你命令我要挾我的手段。是他主動要幫我,不是我求著他幫我,就憑這一點,便想讓我服軟買賬?按這個道理,靖安侯府隨便一件稀奇古玩,我只要扔錠銀子過去就能搬回自己家?”
“當然不是——”陸長青只覺得此女刁鑽犀利,剛想反駁,卻又被管沅打斷。
“既然不是,那幫我也是一個道理,”管沅笑意涼薄,“扔錠銀子給我就想我入宮,我還覺得這價錢遠遠不夠呢!”
然而陸長青胸有成竹地捋了捋鬍鬚:“扔一錠銀子不夠,但放一把火總該夠。姑娘是想繼續平步青雲,還是摔入深淵粉身碎骨?”
“你什麼意思?”管沅警惕地問。
“難不成姑娘以為,自己從去歲花朝節開始一步步走到現在,都是憑自己的本事?沒有顏楷字跡的主人幫你,你早就不知殞命在哪一場劫難裡,還能在這活蹦亂跳?”陸長青淡漠地看著管沅,“而同樣的,我們若想你死,也並非難事。能把你捧上去,就能把你摔下來!”
“你在威脅我,”管沅咬牙,忿恨的眸光刺向陸長青,“你把話說清楚!”
陸長青哈哈一笑,也不知是在笑管沅的幼稚,還是在笑管沅的無知:“花朝節若沒有世子幫你,管洛的詩作為何會消失不見?柳嫂出手救你,那也是世子的授意;書齋這麼好的一家鋪子,怎麼可能有機會輕易到你手上。至於把你從火海中救出來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是誰了吧?”
管沅的目光直愣愣盯著眼前回廊漆紅的立柱,呆若木雞。
陸長青的話,再明顯不過。
世子?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是盛陽,顏楷字跡,是盛陽……”
“是,”陸長青眼見管沅心神已亂,言語攻勢更是加了一把火,“若非靖安侯世子一直在暗中幫你,你覺得你能走到今天?同樣,他若想毀了你,也很容易。但你既然是聰明人,與其讓世子把你的詩作送到皇上面前,不如你自己來。世子現在經常見皇上,有的是機會。”
管沅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他為何要選我……”
“世子選你,自然因為你有過人之處。你是顆聰明的棋子,也只有你這樣的小娘子,才能在深宮險惡中活下去,才能——”
“不要再說了!”管沅哀憤的怒吼打斷了陸長青。
聰明的棋子?
他們也知道深宮險惡,卻對她如此相逼……
一旁聽著的靈脩,早就呆愣驚詫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管沅深吸一口氣:“入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