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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觀瀾堂。
“三姑娘的四兩撥千斤,著實讓我欽佩不已。”陸長青的表情顯然很意外。
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侯府小娘子,居然能如此巧妙地化解靖安侯府的聲譽危機!
世子爺的眼光的確非凡,這枚棋子安插在哪裡,都能有妙用。
盛陽並不清楚陸長青在想什麼,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比父親之前的想法好。”
但他的內心,此時卻如波濤翻湧一般難以平靜——
她為什麼要幫靖安侯府!
從寧護衛轉述柳嫂和她的對話來看,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靖安侯府的用心。
她為什麼不懷疑!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明確地指向那個答案,那個他不敢想的答案。
盛陽倏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也不理會陸長青正在說什麼:“我出去走走。”
雨後盛開的牡丹愈發嬌豔。
花草繁盛,卻無一能抓住盛陽的注意力。
前世的一切,他希望她記得,又希望她不記得。
記得,源於他的自私。如果一段綿延長久的情最後只成了一個人的回憶,那樣的蒼涼孤獨,誰都不願意承受。
不記得,則源於他的憐惜。前世的大半時光,於她而言都是灰暗的,還有最後那個慘絕人寰的結局。
但無論記得與不記得,都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她早已在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精彩。她看似微不足道的奇思妙計,往往牽一髮而動全身,便連他都欽佩不已。
她早已不需要他如前世一般,用婚約將她從廬陵帶回京城。
但她卻還是——想要幫助自己?
盛陽緊握雙拳,強制自己壓抑住見她的衝動。
他不能再害了她呀……不能……
管沅坐在花廳裡,接過靖恭坊送來的筆跡。
“小的蒐羅了很久,也沒找到一年前的筆跡,只找到了弘治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元宵靖安侯世子寫的祝辭。”二掌櫃回答。
去年元宵?也就是她重生之前?管沅翻開一看,堪堪愣住。
她的指尖,忍不住輕輕顫抖地拂上那鬼畫符一樣的筆跡,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才是她所熟悉的,他的字跡。
然而如今極有章法的行楷,又是怎麼回事?
神秘人鋒芒內斂的顏楷,又是誰的字跡?
管沅陷入沉思的迷茫。
四月的楊家,一派喜氣。
月底就是楊家大少爺的婚事,如今闔府上下都在忙碌著。
管沅剛剛擺脫了輪椅的束縛,慢慢走在楊府的迴廊上。
“我剛帶著子升回來,還沒騰出時間去定遠侯府,你就來了。你的腳傷剛好,有什麼事派人來就成,何必又親自跑一趟!”大舅母慈眉善目地扶著管沅,眼中滿是憐愛。
“大夫說,我都走動走動,活血活經脈,反倒容易恢復,”管沅慢慢說完又問,“大舅母去廬陵,可有什麼收穫?”
大舅母頗為感慨:“若不是你提醒,還真有好些我不知道的事,現下總算都處理妥當了。原以為那些人雖不算伶俐但也忠心,誰知道根本不是這樣!幸好發現的及時,如今把那些吃裡扒外的都趕走了!”
管沅放心地點頭:“這就好。山陰王氏的小娘子可曾到京了?”
“已經到了,”大舅母回答,“王家的人住在兵部主事王大人的宅子裡,從那邊出嫁。”
管沅遂不再問什麼。山陰王家也是江南望族,京中為官之人不少。
正六品兵部主事王伯安,就是她未來表嫂的大伯父,也是兩榜進士出身。
待見到未來新郎官,管沅二話不說先把三種字跡扔到楊安面前:“幫我看!”然後什麼提示也沒有。
楊安納悶地蹙眉,拿起這三種字跡,端詳起來,過了片刻才抬頭:“你要我看什麼?暗碼?”
“不是看內容,而是看寫這些字的人。”管沅端起茶盞慢慢品著。
大表哥楊安是年輕才俊裡的第一人,如果他都看不出端倪,恐怕只能去找李閣老了。
不過她確信自己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請教李閣老,借大表哥之手還差不多。
楊安一陣嗤笑:“那個顏楷和行楷,不過是還過得去的字,你就當寶貝一般鑑賞;至於那個鬼畫符,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在查案嗎?”
管沅恨不得翻白眼:“誰讓你鑑賞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