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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未說完,就被管洌冷聲打斷:“我的親事在你看來一定是一場利益之爭嗎?”
管沅無言以對。
她早因為盛陽的事改變了價值觀和立場。
如今她自己——就這麼嫁給盛陽太便宜他了,她的氣都不知往哪撒;可旁人,她是斷斷不會同意的。
她的想法,早已不同於之前與仁和大公主府的博弈,全憑籌碼互搏,利益權衡。因此,她也不可能再要求兄長按這樣的套路決定親事。
“這些天我仔仔細細想過,”管洌深吸一口氣,“我的親事之所以會失敗,你的親事之所以會弄成僵局,皆因背後只有‘利’字維繫,利來而聚,利去則散。如今潁國公的意圖,也再明顯不過。我不想再用這樣涼薄**的方式,維繫所謂利益聯盟。”
“所以,”管沅頓了頓,“你看不慣世人拜高踩低?”
“拜高踩低是常態,但我不希望我們定遠侯府被這樣的世俗手段坑害。”管洌態度很堅決。
管沅嘆息一聲:“罷了,我沒有立場勸你,總之利害我都給你分析陳述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她站起身走向清水堂的大門,卻又忽地轉身,語含感慨:“哥,不為利來而聚,不因利去而散的人,真心太少太少了。但,我祝願你可以找到。”
唇角扯出複雜的笑,她在回眸那一刻想起了他。
不為利來而聚,不因利去而散,堅心守護,始終如一……
“書冊都點清楚了,等明個打包起來;至於衣裳,有些還需要翻曬,明日能妥當;還有——”靈脩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管沅抬眼問。
見靈脩半晌說不出話來,靈均耐不住性子了:“還有那個神秘人給的東西呀,姑娘不是叫我們昨天拾掇出來的嗎?”
然後又小聲嘀咕:“說這話有啥犯難的……”
靈均顯然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靈脩也不敢亂說,因為她自己也看不明白,姑娘到底是什麼想法。
按理說,靖安侯世子是孤煞。應該勸姑娘遠離才對。
問題是,她還半個字沒說,就一副要和靖安侯世子劃清界限的模樣,可每次提到他姑娘就生氣——
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齣?
書房內氣氛還在凝滯中,窗外“啪”一聲打破寂靜。
管沅沒好氣地在窗邊撿起一張沁水箋,上面依舊是熟悉的顏楷:
莫氣勿辭。
“這什麼意思呀?”被矇在鼓裡的靈均站在管沅身邊瞥了一眼這四個字,也沒看明白。
管沅自然明白盛陽的意思:別生他的氣,別拒絕他的幫助。
然而怎麼可能不生氣不拒絕!
“不是收好了嗎,東西在哪?”她冷冷出聲,帶了些許微不可查的輕哼。
“哦哦。好了好了。”靈均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趕忙去拿,“馬上就來!”
不過片刻,一個木盒放在管沅書桌前。
管沅輕吸一口氣。開啟木盒。一張張信箋映入眼簾。全是清一色的顏楷。還有各種名目的書冊。
她秀眉一皺,把手腕上的降香黃檀佛珠取下,也放入盒中。
然後在今天的沁水箋上。提筆寫下四個字作為回應:
必氣必辭。
便將這些東西全放到窗外去。
看到那個木盒,簷瓦上的盛陽不禁眯起銳利的雙眸:她在做什麼?
但撈回來一看,他幾乎懊惱得把定遠侯府的瓦頂掀了。
她這是動真格了!
早上把一枝紅豔和書齋還給了他,晚上又把他曾送她的東西還給他,還真是要和他兩清嗎?
盛陽總算領教了她的厲害,想著這樣下去不行,且不說訊息渠道、府外用人,她身邊也沒個得力的人保護著。他得想個辦法讓她放下成見才行。
第二日,管沅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行裝,丫鬟忽地通報柏柔嘉來了。
花廳外花團錦簇,花廳裡的女子打扮卻很簡素。淡青色的衣裙,一支銀釵沒入青絲,看著又不像家常,令管沅十分不解。
“柏姐姐。”管沅行禮問好。
“沅妹妹,”柏柔嘉依舊笑容淡淡,“我是來同你告別的。”
管沅先是一愣:自己要去大同這件事,也就母親和祖父知道,連兄長都還沒告訴——
所以,柏柔嘉想必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大同的,那就是柏柔嘉要離開京城?
“柏姐姐何出此話?”管沅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