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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沅則推了推母親的手:“看樣子和大姑是一路性子的,都活潑。”
“活潑不活潑不是要緊的,”楊氏輕嘆一聲,“關鍵是有幾分才學能力,能不能壓得住人。”
管沅贊同地點頭:嫁入詩書之家,最要緊的是文字好,能扶持丈夫,教兒育女;至於公卿之家的夫人,一要有能力管好整個府邸,二要能與其他官貴夫人周旋應酬。
這般想著,她才發覺即便做貴婦人,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表妹。”
管沅還在沉思中,順惜的見禮已經到了她面前。
“表姐不必多禮,我腿腳不便,還請表姐見諒。”管沅行點頭禮回應。
順惜靈活的雙眸很快在管沅腳上瞥了一眼,又露出幾分惋惜,卻終究不曾說什麼。
管沅凝眸思忖:仁和大公主府的事,想必京城早已傳了個遍,順惜也肯定知曉一二,但那幾分惋惜,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還真以為她從此以後不良於行了?
管洛從前和大姑太太走的近,早就與順惜相識交好。此時卻因為受了名聲累及,話說的不多。
“孃親,”管沅偏頭望向母親,“要不我去試探一下?”
“也好,”楊氏點頭,“有二太夫人在這,你說話也不方便,就請她去湖畔的桃林走走便好。”
管沅向二太夫人說明時,卻遭到了二太夫人的反對:“有什麼話偏生不能當著長輩的面說?”
“二太夫人,閨中的有些話,大庭廣眾自然不好意思的,我不過帶惜表姐看看府中景緻,也算盡了地主之誼。二太夫人不同意,可是怕我不知輕重會讓惜表姐出危險?”管沅反問。
二太夫人還真是這麼想的。
沅丫頭向來鬼主意多,貿然提出這樣的請求,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登不得檯面的陰謀又是什麼?
她可不想讓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選就這般被管沅算計了。
“若是二太夫人不放心,讓安嬤嬤跟著我們也行。”管沅指了指二太夫人身後的安嬤嬤。
二太夫人還未回答,安嬤嬤卻在她耳邊低聲道:“老奴看著可以,三姑娘一個腳有傷疾的小娘子,能鬧出什麼動靜風浪?反倒老奴覺得,聽聽三姑娘會和表姑娘說什麼很要緊。”
“那你便跟去吧。”二太夫人採納了安嬤嬤的意見。
初春的晨光裡,管沅與順惜坐在湖畔嫩綠的柳條下。
“不知細葉誰裁出。”管沅望著眼前柳枝,笑容淡柔地開口。
順惜愣愣地望著管沅,顯然沒有明白管沅想要說什麼。
管沅卻已然明瞭:按著順惜活潑的性子,不接話只可能是不懂。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不曾讀過詩書,已是大打折扣。
母親出身廬陵楊家,她和兄長自幼承教於母親。只不過兄長身上終究流著管氏一族的血脈,更加尚武,不像她把詩書更深入地讀下去罷了。
如果順惜不曾讀過詩書,也不懂武,日後與兄長恐怕無話可說。
“你們府灶上一年大概多少開銷?”管沅換了話題。
順惜搖搖頭:“這些事都是祖母在打理,我並不清楚。表妹知道定遠侯府的開銷嗎?”
言下之意是,一般的小娘子應該都不清楚吧?
管沅沒有回答。她無意顯山露水,表現得天上地下無所不知。那是在得罪人,而不是在試探順惜有幾分本事。
一旁的安嬤嬤卻完全明白了管沅問這兩句話的用意——
第一句是問詩書,但如果直白地問順惜都讀過什麼書,目的太明顯,而且多少存了長輩問話的意思。管沅和順惜是平輩,這樣的問話最妥當。
第二句則在問順惜理家的本事。灶上的支出,所謂民以食為天,是一個府最基本的開銷。順惜答不出來,管沅便已知道她幾斤幾兩。
至於順惜後來的反問,管沅當然知道答案,她協理府中諸事也有大半年了,那些數字只怕倒背如流。現下不作回答,也是不想讓自己樹大招風平白得罪順惜的意思。
順惜見管沅沒有回答,又怕氣氛太尷尬,不禁開口轉移話題:“表妹,定遠侯府這麼大,要當這麼大一個家,應該很不容易吧?”
她心裡也沒譜,母親告訴她二太夫人的意思時,她自然是歡喜的。誰不想嫁如意郎君?但現下看來,這個未來小姑果真如傳說中一般難纏,盡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管沅一笑:“這世間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