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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說了出來。
楊安沒有意外,或許也只有他不會意外。無論是二太夫人還是楊氏或者大舅母,他們都是站在女子最本分的角度看待這門親事。就算管沅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們,她們也不可能理解,只會認為管沅是誤會了什麼對齊允鈞有偏見。
然而不是,管沅對齊允鈞這個人本身並沒有誤會,也沒有偏見。
“你在擔心什麼,或者,在害怕什麼?”楊安桀驁的雙眸中只有最普通的探詢。
管沅長嘆一聲:“我在害怕,我就是在害怕。定遠侯府並不是多顯赫的人家,楊家也只是這幾年發力,卻離入閣拜相還有好一段距離。齊允鈞的心思我倒沒有什麼疑惑,可是大公主呢,大公主又是怎麼想的?”
這些話,她也只能同楊安說。定遠侯府不出挑不拔尖,沒有多少實權;廬陵楊氏是富庶,卻也僅僅是富庶,祖上並沒出什麼高官。外祖楊春,在湖廣提學僉事的位置上止步不前;大舅舅楊石瑞還只是正五品的官身;二舅舅楊石鴻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編修。
“我知道齊允鈞出身顯赫,先皇又對仁和大公主一直恩澤不斷。你們說正因為如此才是一門好親事,我卻想說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擔心。我嫁過去是要多賠多少嫁妝,或是要仰人鼻息,還是說有旁的我所不知道的東西?”管沅凝眉而愁。
許是上輩子的教訓,她嫁到煊赫的靖安侯府,卻連夫君都沒見過,最後遭滿門抄斬牽累性命。這輩子,她再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了。表象太美好,會迷惑人的雙眼和內心。而扒開那美好的表象,她害怕會看到血淋淋的真相。
楊安稀奇地盯著管沅:“長進了啊!不再一根筋,懂得往深遠想了。依我所見,你說的那些擔心,都不必擔心。”
“願聞其詳。”管沅態度虛心,再怎麼說大表哥是鄉試的解元,又跟著李閣老這麼些年,比她有見識多了。
“先皇最優待仁和大公主,先皇在時,仁和大公主府什麼也不用愁;只要是大戶人家清白小娘子,齊允鈞娶誰都沒有關係。但如今新皇登基,仁和大公主府的巔峰已經過去了,仁和大公主不可能再坐享其成。二十年內不會沒落,但要再走上行路,就要自己加把勁了。”楊安指點出新皇登基帶來的變化。
管沅若有所思:“仁和大公主只有兩個兒子,次子才一歲,根本成不了事。所以仁和大公主肯定把希望寄託在齊允鈞身上?”
楊安不以為然:“我不知道仁和大公主怎麼想,但如果是我,就會把希望寄託在齊允鈞的兒子身上。當今皇上是齊允鈞表弟,齊允鈞本身也有才幹,皇上不會虧待齊允鈞。齊允鈞的兒子,才是仁和大公主府長盛不衰的關鍵。”
“齊允鈞能靠皇室恩蔭謀得錦衣衛的差事;仁和大公主的次子大約也還能蹭上最後的恩蔭。可是輪到下一輩,血緣已經淡了,只怕沒這麼容易,”管沅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仁和大公主,要給齊允鈞找一個得力的妻族,日後齊允鈞的兒子也能有所依靠?”
“這只是一種可能,如果仁和長公主抱著這個想法,那就再不會提起和定遠侯府的親事,你也沒什麼好怕了,”楊安頓了頓,“至於另一種可能,仁和長公主府在孝期結束後依舊來談和定遠侯府的親事,那就放心嫁過去罷。”
管沅不解:“為何這麼說?”
“齊家是詩書之家,因為齊世美尚了公主,齊允鈞開始走恩蔭;至於日後會走什麼樣的道路,就要看仁和大公主自己的考量。如果仁和大公主選擇了你,就是想讓你好好教導齊允鈞的兒子,以謀功名。”楊安這話說得很直白。
不過管沅並未因此變色。
婚姻結兩姓之好,這個“好”,其實就是利益聯盟、利益交換。生在大戶人家,她早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更沒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她不擔心親事成為交易,她只害怕自己沒有交易的籌碼。
她不可以選擇不做這棋局的棋子,這是生來衣食無憂必須付出的代價;她只求做一顆最有價值的棋子,不要如同前世那般被輕易捨棄。
“我懂了,”管沅輕輕點頭,“如果仁和長公主府那邊再無音訊,我就不用擔心了;如果還有音訊,就說明我還是有價值的。”
楊安反倒有些意外:“你能看這麼明白我不覺得出奇,你能坦然接受我才覺得奇怪。我和你打賭,換了你那個蠢堂姐,定然大哭大鬧喊我不相信。”
管沅撲哧一笑:“興許她其實比我還明白,只喜歡自己騙自己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楊安很不滿地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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