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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穿過絢麗多姿的浮雲,籠罩著巖壁上悲憫的佛像。
佛籟洞前,管沅誠心禱祝:“願定遠侯府綿延百世,父親逃過此劫長壽平安;願天庇盛陽,令他永享康泰得償所願,莫再經歷前世坎坷。”
佛不言。
禱祝完畢,管沅進香。
接著,靈均滿臉憂色地走過來:“姑娘,您還記得,之前在大同調戲良家婦女的那個公子嗎?”
“怎麼,他又出現了?又做了什麼壞事?”管沅聲音驟冷。
“他又出現了!就在雲岡,只是……”靈均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管沅向靈巖寺方向走去。
靈均懊惱地嘆息:“這回那公子哥身邊的人,雖然不多也不算少,通共有二十來個。”
“大約上次帶出來的人少了,捱了欺負,他也怕了學乖了,”管沅冷笑,“可曾做了什麼壞事?”
“並不曾禍害什麼人,但是帶了兩個不像良家出身的女子,在這逛佛像。”靈均撇嘴,似乎在鄙夷那兩個女子的出身。
管沅開化她:“佛心寬憫,普度眾生,眾生沒有分別。既然沒做什麼壞事,我們不用理會他就是。我們和他們保持距離,不要起風波,這裡畢竟是佛家聖地。”
她言罷又拜下一尊佛像。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這萬籟俱靜至於佛音的雲岡,聽上去不免有些突兀。
魚叔等人皆是蹙起眉頭。
他們聽了管沅的話,有意避著那個風流公子哥,卻不曾想還是遇上了。
遇上了也就罷了,如此輕佻的舉動,著實是——
他們齊齊望向管沅,管沅跪在佛前閉眼,沒有任何反應。
管沅的定力他們多少都有了解,此時也有樣學樣,當那群人不存在。
但此時此刻,不是你退讓就能躲得過的。
果不其然,那白衣公子哥身邊穿紫衣的女子一陣嬌笑:“爺賭輸了,奴家就說這些閨閣女子無趣,即便爺來了也榆木疙瘩一般只知拜神求佛,壓根不知道真正的大佛在這裡!”說著纖手狀似無意地在白衣公子胸前畫了一個圈。
白衣公子哈哈大笑:“好,寶貝贏了,待會兒爺自然賞你!”
那粉衣女子不幹了:“爺,奴家也要賭,就賭爺去和那小娘子說話,看小娘子會不會應!”
“你覺得會應嗎?”白衣公子一挑長眉。
“奴家覺得不會!”粉衣女子掩唇一笑。
白衣公子遂應了,走出幾步理了理貂領衣衫,才向前走去。
“這位小娘子有禮,不知靈巖寺是哪個方向?”他站在管沅身後十步的地方,開聲問道。
管沅依舊跪在佛前,紋絲不動,恍若未聞。
見管沅不懂,魚叔他們也沒有動。
本來這一問話就不合禮儀,管沅身邊又不是沒有丫鬟隨從,開口直接問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不被理會也純屬正常。
然而白衣公子卻不太高興。
從來都是他甩別人臉子,別人什麼時候甩過他臉子?
“這位小娘子?”他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管沅依舊恍若未聞。
他不禁把目光盯在魚叔等人身上。
他在小娘子這裡吃癟,是意料之中,和人打賭也早就料到會輸。但是這些下人隨從也不理會他,著實欺人太甚!
“你們是哪家哪府的人,也忒沒教養了!”白衣公子惱問。
等了片刻,管沅才緩緩起身,扶了靈均的手,攏了攏湖藍的羽緞斗篷,依舊背對那白衣公子:“靈均,我出身鄉野,沒見過多少世面,但有一點我還是知道的——閨閣不語外男,更何況是素昧平生的外男。還有一點我也是懂的,佛前自當恭敬肅穆,哪有人誑語打賭、調笑**的?還真不知居然能有比我出身更鄉野的,咱們走吧。”
靈均點頭應是,陪著管沅向靈巖寺方向走去。
魚叔等人也跟上,至始至終沒有理會過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想生氣,卻又生不起來,因為這小娘子說話句句在理;想追上去,卻又不敢追上去,怕這小娘子生氣惱怒,然後給他苦頭吃。
他印象裡的大同只有四個字:民風彪悍!
否則上回他不過在街上調戲那姑娘幾句,就被人打的幾天下不了床。
因此他這次過大同而不入,就連身邊那兩個風塵女子,也是宣府帶過來的。
所以,他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