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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龍袍,還有鄭重其事的態度時,差點就沒笑岔氣。
皇上這性子真是令人既好笑又無奈。
“世子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呢!”柳臻由衷稱讚,方才管沅已經和她細細解釋了一回。
“皇上來了,勢必還要開闢看席,又會把世子爺和齊公子叫過去囑咐一番,咱們跟過去。”管沅心下已經輕鬆多了。
到時候京中的人再議論此事,只會說皇上多事想看熱鬧,而不會議論私鬥和名聲的問題。
果不其然,皇上把盛陽和齊允鈞都叫了過去,囑咐了一通類似和氣第一,輸贏第二的話,然後又重新商定了比賽規則。
盛陽已經聽寧護衛稟報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看向席位上端坐著的管沅時,神色越發溫柔。
他知道阿沅聰慧,卻沒想到還能用這樣的辦法。他的阿沅,總是能給他無限驚喜的。
管沅只是神色悠然地看了看一群侍衛太監佈置比賽場地,然後把目光轉向剛被請到場的文武百官以及各家命婦。
母親楊氏和盛陽的姨祖母宣威侯夫人都十分關切,坐在管沅身邊打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沅只撿了要緊的說了兩句,大意是皇上一時興起讓他們比試。兩位夫人都不好再說什麼。
過不多時,大舅母也來了,同樣是詢問了一番,管沅也都按這個回答了。
反正皇上是個恣意玩樂的性子,前科多得數不勝數,微服出訪期間鬧出了不知多少風流韻事,又喜歡熱鬧排場,上次把濟寧鬧得人仰馬翻,朝臣們也無可奈何。
大舅母還想再說什麼,已經有太監在場中宣佈比賽規則。
大意是,琉璃花燈掛在對面閣樓的二樓簷角下,齊允鈞和盛陽每人一張弓十支箭,站在百步之外開始,不管用什麼方法,誰都不能碰到花燈,也不能打碎花燈,否則就只能退出比試。先把花燈放到閣樓前的供桌上的人,就是獲勝者。
管沅聽了這一系列規矩,簡直快要驚掉下巴:不能碰花燈,還得把花燈放在供桌上,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可是她半分擔憂也不能表示出來,否則盛陽只會比她更忐忑,她給盛陽的,只能是全然的信任和鼓勵。
“阿沅。”看到愛妻走過來,盛陽銳利的雙眸染上幾分笑意。
管沅握了他的手,輕聲道:“小心一些。”
盛陽點點頭,只覺得此時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是不知如何開口。
華燈煙火璀璨明亮,卻彷彿都成了背景,只剩下清寧淡雅的她,那樣美,卻又那樣從容,彷彿不屬於這個紛亂的世間。
另一邊,齊允鈞只是兀自摩挲著手上的弓。
焦婉妍的身份所限,不可能出席這樣的場合,但是即便是出席了,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
齊允鈞的餘光落在相對凝望的那一對璧人身上,心裡是說不出的落寞,旋即又被輕微的自嘲取代。
比試開始。
盛陽和齊允鈞採取的策略是一樣的:到了近處再出手。
因此百步之外,他們都沒有動作,而是一起衝向了閣樓。
管沅坐在席上,手中的素帕揪得死緊。
正當兩人幾乎同時到達閣樓下,大家都以為他們要開始搶奪花燈的時候,齊允鈞突然彎弓搭箭指向盛陽。
在場的人紛紛驚呼一聲,接著就看到盛陽反應奇快地也把箭頭指向了齊允鈞。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五步開外,假如兩人同時放手,弓箭飛出,幾乎沒有躲過去的可能,那到時候就是——
兩敗俱傷,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管沅緊咬牙關,帶著些許憤恨的美眸瞪向了齊允鈞。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怎麼京城裡從前的小娘子個個對齊允鈞趨之若鶩,到底看中了他什麼鬼東西,家世?皮相?
就在大家圍觀之際,場中互相用弓箭指著的兩人卻在低聲交談。
“你這一舉動,我毫不意外。”盛陽語氣很平靜。
“你這些年越發智謀見長,”齊允鈞語氣也很平和,“論武功箭術智謀,我一樣也比不過你。”
“所以你選擇了這個方法,鑽了皇上規則的空子。”盛陽平淡地分析。
齊允鈞的聲音沒有半分感情:“不錯,我選擇了這個方法,就是想看看:你希望和我同歸於盡,把她留在世上孤苦一生;還是會認輸保命,即便失了自尊和榮耀,也捨不得離開她。”
盛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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