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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紅的小鼻子。
“快滾吧!別羅嗦了……”話還沒有說完,她的眼淚就砸了下來。
“時辰不早了。我真的走了。記得!四月十六在這樹林等我。我一定回來的,一定……”他想其實不過離開短短几日,怎麼心裡卻像永別了似的撕心裂肺地痛。
“快點回來哦。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她急急地追了上去,抱著他寬厚的背不願放手。眼淚迅速溼透了他的衣衫。
一路春風吹散愁絲,卷著柳絮兒亂紛飛。菩提又有新綠,楊柳醉了春煙。草長鶯飛,蝴蝶翩翩。桃花燒紅了整片山崖,輕輕一顫,便是一片濃重的花雨撲面而來。
女子捏著那個蝴蝶玉佩,眼淚珍珠般直往下墜。
我等你。期限是——一生一世。
(一)陌生客
最近江湖很是不平靜。晉州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少主慕容孤影得了不治之症。聽說請遍了晉州的名醫都沒有起色,老爺子慕容幽夜只好千里迢迢請了京城的退休老御醫,可御醫只喃喃留了兩個字便落荒而逃——心病。眼看這偌大家業將無人繼承,老爺子急得到處貼告示——尋找名醫。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年前便沒了訊息的大盜蝴蝶姬又頻頻出來犯案。王府丟了一顆夜明珠、少林方丈遺失了藏在藏經閣最高層的唐寅名畫《落霞孤鶩》、飛紅珠寶行最值錢的寶貝消失了兩天才被人發現……一時間,蝴蝶姬攪得江湖亂了分寸。連慕容家也人心惶惶,加緊看管家中寶貝,惟恐出了什麼差池。
初七這天,慕容家來了個女大夫。管家福伯出來看了看,眼白一翻。慕容家已經來了太多打著名醫旗號混吃混喝的人,這個布衣女人相貌平凡,淡然的眉眼毫不出挑。大把秀髮隨意地用一隻木簪綰在腦後。
“老爺今兒出門去了。天黑了才能回來。少爺不是誰都可以胡亂醫的,看你好像遠道而來,就先到客房歇著吧。小三兒!小三兒!領大夫去客房。”
“您常常胸悶氣喘,偶爾還會咳嗽出血。夜尿頻繁,走遠路會腿軟。”大夫經過他身邊時,瞄了兩眼低低說道。福伯一愣,迅速轉過身拉住她的衣角:“大夫好眼力。”話語間早沒了那不屑的輕視,一臉誠懇。
大夫不動聲色回過頭來:說話很大一股煙味。這煙不便宜,有提神醒腦的功效但是抽多了一樣傷身體。你有風勢或者頭痛等惡疾許多年,所以才會倚仗它。嗓子沙啞,出來迎了點秋風就止不住咳嗽兩聲。說明肺傷得很深。面黃,眼窩深陷,跨個高門檻都微微氣喘。這意味著腎不好。而腎不好,自然起夜頻繁了。戒了那煙,好生調養。慕容府人參枸杞還是有的。“
“多謝大夫。不如休息片刻便給我家少主看看。以您的好醫術,這下少主可有救了。”慕容家的人面對尋常人總是有些自負的,奴才也不例外。可是這不妨礙他們的忠心。她心中冷冷一笑,大步跨進這豪華的慕容家。一路長廊雕欄玉砌,花紅柳綠昭示著慕容家不菲的身家。這偌大的家業沒了兒子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您貴姓?”福伯一路伺候著。
“江城子。”大夫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淡然模樣。只是她的眼神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即使禮貌的笑意也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像有一層濃霧把她和別人生生隔開,誰也靠不近。圍繞著她的,只有冷冷的寒氣。
江城子?他看著走在小三兒後面的單薄背影。心中湧現的竟然是蘇軾那淒涼的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她悲悽的氣質不知從何而來,輾轉著那蕭索的藍色布裙。一步,就是碎了一朵的蓮花,渲染了一地芳冷清清的芳華。這女子不一般。輕功了得,步步穩健,身手不會在他之下。福伯六十有餘,在慕容家做了三十年管家。見過的高手亦不計其數。可是這個女大夫——彷彿帶有殺氣,可是這股氣又十分不穩定。醫者本是救人,原本應該中氣平和氣質溫柔。可是江城子……卻儼然不是這麼回事。她粗糙的臉,眉眼未加修飾,無半點塵囂的胭脂氣。福伯抬頭望望天空,似乎有團烏雲正在緩緩移動。
(二)初遇情
江城子剛關上客房門,一隻烏鴉便從髮釵上飛了下來。原本髮簪上雕的烏鴉紋赫然消失了。
“憋死我了!蹲在你頭上一天都沒有水喝。”烏鴉居然發出了稚氣孩童的埋怨聲。她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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