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尤夫人(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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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奶奶不好了,大爺他——大爺他——”穿著綠衣的丫頭匆匆跑進來,穿著粗氣指著外頭支吾半晌,卻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來。
碧葉一擰眉,忙看了一眼歪在榻上闔目小憩的由儀,快步上前拉著那丫頭出去,怒道:“怎麼回事,著急忙慌的有什麼規矩。”
小丫頭一手錘著胸口,好半晌才回復過來呼吸,指著外頭道:“碧葉姐姐不好了!大爺他——被人抬回來了!”
“抬回來了?”碧葉柳眉倒豎,“抬回來了什麼意思?”
小丫頭忙搖頭,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碧葉越聽越鬧心,剛要開口呵斥她兩聲,卻見那小丫頭眼睛一亮向她身後看去。
碧葉忙回頭,就見由儀拉著那湖藍軟綢繡玉蘭花的門簾站在那裡,一雙眼眸冷凝地看向那小丫頭,聲音冷冷地問道:“大爺怎麼了?你說清楚。”
事實上也不用那個小丫頭說清楚,由儀對於賈珍此時的慘狀心知肚明,畢竟是自己搞出來的。
其實賈珍本來還能再活一段時間的,但是他實在是太讓人鬧心了,又花心好色又猥瑣醜陋,一身肥肉卻自以為風流,實在是太傷眼睛了。
又總是給由儀添堵,故而他的“期限”就被提前了。
比如現在。
那小丫頭膝蓋一彎跪到了地上,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大爺滿身是血地被人抬回來了!
於是影后由儀就發揮了十二分的演技來演了一出:新婚三個月死了夫君,新媳婦悲痛欲絕。
其演技之精湛直接耍過了賈敬,於是在寧府辦喪事的這段時間中,賈敬對由儀這個兒媳婦的態度直接好了不知多少,連帶著西府那邊過來祭奠的老太太賈母對由儀都是愈發的憐惜,輕聲安慰了好一番。
來往的勳貴人家的誥命夫人們,大多也都是和賈母一樣的心思。
但在那憐惜過後,想到寧府沒了賈珍這個青壯年,如今只剩下由儀、賈蓉這一對“孤兒寡母”和賈敬這個“老態畢現”的當家人,便也都覺得這寧府怕是要沒落了。
但即便這樣,好歹賈敬還在,看著身子也還算硬朗,總能支撐到賈蓉頂門立戶。
偏偏這時鬧起了國喪,新皇即位,上位的正是由儀看好的那一位三王爺徒延洲。
可徒延洲是由儀看好的,卻並不是寧府一類的勳貴人家看好的。
新皇登基第二日,本來被先帝廢黜的原太子、現忠順親王就病逝在京郊的園子裡了。
於是這些指望著忠順親王再次成就好事的人家就徹底絕望了。
當夜,月光皎潔,照著一片縞素的寧國府,因主人的心情不大好,寧國府正院——寧德堂中氣氛分外的低沉。丫頭婆子們一水兒在廊下站著,分明滿院子的人,卻連半分咳嗽聲都沒有,甚至連呼吸聲都是刻意壓低的。
由儀手中牽著穿著一身素白的賈蓉,被一名衣著整潔的老嬤嬤引著匆匆入內,那老嬤嬤停在正堂階下,對著由儀一福身,態度極盡恭敬:“老爺的吩咐,讓您和蓉哥兒到了就直接進去吧。”
“有勞嬤嬤了。”
這老嬤嬤是賈敬夫人的陪嫁,這些年一直在寧德堂中辦差,能讓她親自出動,想來也是要緊事。
原本賈敬素日只在寧德堂正房旁的耳房中作息,東西兩方各自打通,一處白日起坐,一處晚間歇憩,正堂只做待客只用,且得是有身份、有排面的客。
今日賈敬在此見由儀和賈蓉,可見是大事了。
由儀心中已有些猜測,但卻也沒下定論,只是牽著賈蓉肉乎乎的小手慢慢往裡走著,神色肅穆冷凝。
“來啦。”賈敬正坐在案前寫著什麼東西,聽了聲音也沒抬頭,道:“坐吧。”
由儀便牽著賈蓉在一旁的紫檀圈椅上落座,垂頭不語。
賈蓉跟著由儀混了這些日子,因由儀待他不像尋常人待小孩兒,反而有時翻著書或是理事就隨口告訴他些典故道理,故而他也知道些事情。
何況孩子自有一番小獸般的直覺,此時覺著氣氛不對,就乖乖在由儀旁的圈椅上坐著,脊背挺直,低頭玩著袖口上的幾圈刺繡,一聲不吭。
好半晌,賈敬總算停了筆,將那湖藍雲紋錦緞面子的摺子在一旁攤開晾著,一面將手旁的一隻小木盒向由儀推了推,道:“我明日會入宮一趟,將這摺子遞給新皇,然後便去京郊的道觀中靜修了。”
“老爺。”由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