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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索安開腔了:“張厚石,你聽著,現在我們因革命事業的需要,讓你刻幾個字!”
張厚石似乎預感到有些不對頭,連忙說:“報告小將,我的工具早在運動初期‘破四舊’時就已經交出去了。”
傅索安使個眼色,王慧珍便從軍用挎包裡取出一把刻刀、兩塊長方形木頭和一個圓規,放在桌上。傅索安說:“工具都給你備下了。你這就給我們刻一個公章,名稱我寫給你。”
張厚石嚇了個哆嗦,雙手亂擺:“小將明鑑:我只會篆刻,不會刻公章!”
“胡說!都是刻字,分什麼篆刻、公章的!”
“篆刻是一門藝術,並不包括刻公章,字型、形式都不一樣!就像書法家不會寫美術字一樣,屬於不同的範圍。”
”廢話少說!你到底刻還是不刻?”
“小將的命令,我不敢抗拒。但是,我真的不會刻公章。”
傅索安沒想到這個牛鬼蛇神竟會抗拒,氣得臉面漲得緋紅,冷冷一笑道;“你這個老傢伙,膽子真是大得可以!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不知道造反派的厲害!”
接下去就動手了。據當時在場的陳冬芳、王慧珍所寫的書面材料說,她們看見是傅索安動的手,打了張厚石一個耳光。而後來傅索安逃往蘇聯當了格勃特工後,對比她晚些時候逃過去的中國知識青年黃一煌說起此事時,則說她沒動手,而是李白波打的。
總之,不管是準動的手,反正張厚石捱了一個耳光後,突然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啊!”王慧珍大吃了一驚,嚇得尖起來。
傅索安起初以為張厚石裝模作樣,俯身一看,見他臉色有點異樣,這才估計是真的。她轉了轉眼珠子,一揮手道:“不管他!走!”
一千人迅速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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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厚石事件”使傅索安成了“文化大革命”中全中國的第一個插隊落戶知識青年。
張厚石這年已經六十七歲,又患有心臟並高血壓症。他碰了一下,摔倒之後,當即中風昏迷。傅索安幾人離開現場後,看守小學校的那個老校工經過那間教室,發現地下躺著個老頭,上去喚不醒,於是馬上去隔壁工廠叫來幾個人,把這個不明身份的老人送往附近的醫院。
醫院當時治病人規矩很多,先要問成分。那老校工是一問三不知,醫院便有些不肯搶救的意思。老校工惱火了,拍著胸脯聲稱自己是五代無產階級,如果醫院不肯救死扶傷,他就要和不是無產階級的醫務人員拼個高低,分個上下。這一唬,才算把醫院方面唬住,組織力量搶救張厚石。
張厚石是個胖子,臉面尤顯肥胖,那個耳光在上面留下了五道明顯的痕跡。醫生一看,便知是毆打所致,按照有關規定馬上報公安局,一邊著手搶救。醫生用了一些不算高階的藥物,暫時控制了張厚石的病情,但還是昏迷不醒。
這時候,地區派出所接到分局的通知來醫院查問情況了。在五六十年代,像張厚石這樣的人,是專政機關的內控物件,派出所榜上有名的角色。兩個民警一看那張臉,馬上認出是張厚石。再向那老校工一瞭解,知道是紅衛兵所為,根據當時流行的階級鬥爭觀念,叫做“好人打壞人,活該”,所以也沒當回事,通知一下張厚石所在的單位就算解決了。那倒黴的張厚石,就這樣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裡。
就在這天晚上,公安部長謝富治的命令透過專線電話傳到天津市公安局,讓火速查尋一個抗日戰爭前曾在國民黨“北平反省院”幹過文職差使的張姓男子。市公安局自是不敢怠慢,連夜直接把情況——向全市各派出所通報,要求立刻著手查詢,一有線索,即報市局。
張厚石居住地的派出所所長接到市局通知,馬上想起自己管轄區裡的這個內控物件,當時他也不知道張厚石已經住院,便把情況報了上去。天明時分,市局綜合各派出所報來的情況,一分析,斷定張厚石即是公安部要查詢的人,於是通知把張厚石送市局。
派出所長便派人去叫張厚石,這才有民警告知昨天那件事。派出所長為穩妥起見,親自騎了腳踏車去醫院,得知單位及家屬已確認此人是張厚石,這才向市公安局報告。
市公安局值班室隨即電告公安部。
一個多小時後,謝富治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看案頭的電話記錄,因為不知道江青為什麼要找張厚石,起初也沒當回事,囑秘書往江青那裡打個電話把情況說一下就是了,同時間還要不要把人弄北京來。秘書把電話打到江青辦公室,是那邊的秘書接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