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是呀,咱們問一句,孩子腿沒事兒吧?”
花老頭臉色尷尬,看了李氏一眼,乾巴巴道:“就是因為這個,老大孝順,不想拖累了下頭的弟弟們,這不就自己提出來了。”
都是人精,哪能想不到真相,不都在李氏長臉上寫著呢嗎?可這年歲的人講究和氣,輕易不得罪人。花家做的再不好,他們心裡再不屑,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沉默著無聲鄙視。
屋裡陷入難言的寂靜,花老頭覺得屁股底下都是針扎:“這個,我也不願意來著,可是…不是…老大他…自個兒…”
自己都沒臉說下去。
一個老頭嘆了聲:“咋個分法呀?”
花老頭嘴動了好幾次:“老大他…淨身出戶…”
“啥?”
幾人齊齊瞪了眼,真是看不過去了。
“那他們一大家子怎麼活?”
花老頭垂了頭。
“老花頭啊,畢竟是親兒子,你…不能總縱著他胡鬧啊。”其實他想說的是,不能縱著李氏胡鬧。
李氏插口:“都是他自己要求的。”
“你一個老孃們兒閉嘴。老花頭,我問你,你不怕遭報應?”
鄉下人樸實,相信害怕報應比害怕官府多多了。
花老頭垂著頭,半晌沒說出什麼話來。
幾人嘆氣:“總得讓長念表個態吧。”
這是要聽花長念親口說呢,李氏可不怕,花長念什麼性子她這些年摸得清清的。只要拿捏著萬氏,幾個孩子,不怕他敢翻出浪來。不是自願他也得認了。
“長念不能動彈,勞煩幾位老兄弟到後院一趟。”
花長念見人來問,不說話,只盯著木然的花老頭看。
“長唸啊,以後…你自己多保重。”花老頭不敢看花長唸的眼。
花長念徹底死了心,他爹是真的不要他了。
“我…花長念…願意淨身出戶。”
幾人齊齊嘆了聲。
李氏得寸進尺:“還得定好每月的養老錢。”
一個老頭怒道:“老花頭,你也不管管?這是要逼死人吶。”
李氏這是往落水人身上捆石頭啊。
花老頭臉皮能烙餅:“你閉嘴。”
“我養他一場給娶媳婦拉扯孩子的,怎麼?不認了?這是不孝,說到哪兒都是我有理。”
“你——”
花長念咬牙:“爹,該怎樣就怎樣。”
“唉,長念呀,你——唉,你們可想到搬到哪裡去嗎?”
花長念扯著嘴角,像哭又像笑:“能去哪兒啊,去我娘墳前結個草棚子。我娘總不會不要我。”
從此刻起,花長唸的娘只有親孃,至於李氏,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李氏的臉唰的就沉了下去,就知道養了個白眼狼,心裡只有他死去的娘。怎麼不到地底下找他的死人娘去?
花老頭低著頭,看得人嘆氣,才兩年的夫妻,哪怕是原配呢,也敵不過李氏日日夜夜的耳旁風。要不是說後孃毒呢。
“你們家的事我們也不能多說什麼,唉,寫文書吧。”
寫文書,自然得去上房。
花長祖被叫出來執筆,幾位老者看著他一句話也不問直接落筆,心裡更是嘆氣,這還不如外人呢。不是一個孃的就是靠不住啊。
李氏又非得讓寫上每月的孝敬,架不住別人的眼刀子,跟村裡老人一個價,要了一百文。
花老頭也不臉燒了,覺得這個兒子徹底失了去,說啥都來不及了。是自己對不起她啊。
花老頭簽了字,交給幾人看。
幾個老頭傳著一看,一個仗著年紀最大,最後勸誡一句:“老花頭啊,啥事不能做絕啊,有現世報啊。”
這相當於最嚴厲的話了。
花老頭點了點頭,還沒再說話,就聽見大門外傳來一陣喊:“花老叔,快出來。你家二兒出事了,被石頭埋了,不知生死呢。”
啥?
李氏瘋了似的往外跑,花老頭也跟著跑了出去。餘下幾人也跟出去。還有別屋的人也出了來,張氏最先跑到大門那裡。
“啥?啥?出啥事了?我當家的咋了?”
“我從瓜田那邊來,過了小樹林子就看見路邊的深坑塌了一半,過去一看,媽呀,你家二哥正被石頭壓在下頭呢,我就趕緊來報信了。”
“媽呀,當家的呀——啊——”
張氏拍著大腿要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