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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裡來？我們是誰？我們到哪裡去？》，以及馬蒂斯的《開著的窗戶》，其他的他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魏方正畫著的畫，在楊陽看來是一片亂七八糟的塗料罷了，但魏方卻專心致志地畫著，以至於連剛剛楊陽叫他都沒有聽到。

畫布上大致的輪廓是個人，魏方用墨綠、黑色等深色將它添滿，而背景的顏色卻是刺眼的紅色，整個畫面給人的感覺十分壓抑。

但是卻讓楊陽奇異地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魏方繼續在畫布上左添一筆，右畫一下，對於周遭的一切完全沒有感覺。楊陽嘆了口氣，認命出去收拾屋子，攤上這麼個房東還真是倒黴，更何況自己對他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

今天在學校的時候，楊陽被導師叫去過，僅僅是因為有門課的分數不夠90分，雖然楊陽的總分排名還是全系第一，但這名導師是剛剛做的老師，現在急需有優秀的學生來給他掙點面子。這樣子，給楊陽很大的壓力，讓他想起高中那時，老師也是如此逼著全班的學習。

雖然學習對於楊陽來說不是難事，但是從小到大楊陽就沒有喜歡過學習，學習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種痛苦，是種不得已的工作。那規定的分數，讓每次考試時的楊陽痛苦不已，沒想到到了大學，還是如此。

楊陽沒有享受過學習。

應該說，他沒有享受過他的生活。

他習慣性的上學，習慣性的做作業，習慣性的生活著。那是因為除了那樣，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幹什麼，就連魏方給他放動畫片，對於他來說都是新經驗。

明明在學校里人都滿是壓抑，可回來後卻難得的感到放鬆。這樣的事情，別說以前在寢室裡沒有過，就連以前在家都沒有過這樣。

那樣子的家，簡直都比學校更加壓抑。

楊陽沒有開燈，屋子裡的光線一點點褪去，他靠在沙發上，遠遠望著畫室裡專注著的魏方，即使畫室裡也沒有開燈，也漸漸變暗下去，魏方他還是在畫著。楊陽覺得心情十分放鬆，什麼學校裡的老師，同學，還有讓人頭痛的宋曉韻，他都不在意了，現在在他的眼裡，只有魏方，他消瘦的背影就在他眼前，楊陽覺得如果生活能夠一直這麼簡單就好。

氣氛太放鬆了，讓楊陽不知不覺地睡著都不知道。

讓他驚醒的是燈光，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魏方搖晃著從畫室走出開了客廳的燈，樣子似乎有些恍惚，並沒有注意到睡在沙發上的楊陽。

他從臥室裡抱出四、五個1。5L的空礦泉水瓶，蹲在飲水機前灌了個滿，喝了好幾口後肚子仍發出幾聲“咕咕”聲。

“你晚上沒吃嗎？”一直好奇看著他的楊陽問道。

魏方明顯被突然出聲的楊陽嚇著了，一口水噴了出來，弄溼了一大片衣服，“楊陽，你什麼時候回的啊？嚇死我了”

“我早就回來了，你在畫畫，沒理我。”

“哦，”魏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一開始畫畫就不太會注意其他的事。”

“看得出來。”楊陽點了點頭，側身望了望一片漆黑的畫室，“你畫的是什麼？”

“你啊！”魏方說著又喝了口水。

楊陽腦海裡立刻呈現出那古怪顏色的人型，還有那恐怖的背景顏色，“什麼？我？”

不顧魏方在一邊點著頭，楊陽跳下沙發衝進畫室。開啟畫室裡的燈，畫布上的人形輪廓更加明顯，看得出是半蹲著，肩上似乎揹負著沉重的東西，但是又好象在掙脫那壓束的東西，不過楊陽怎麼也沒看出來，這怪物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是自己。

“我還沒有畫完，”魏方抱著水瓶跟著進來，“畫名暫定《被壓抑住的人》，是以你為原形哦。”

被壓抑住的人麼？

“我看上去很壓抑嗎？”楊陽注視著那幅畫，難以置信地問道。

“何止哦，你看上去被壓得動彈不得。”魏方眯著眼睛說道：“我說，你都不會放鬆嗎？簡直不會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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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陽的心情十分激動，從沒有一個人可以想魏方這樣到達他的內心，看到他壓抑，看到他的不放鬆。這畫，難怪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魏方……”

“咕咕”，魏方的肚子不合適宜的響起，“好餓啊！”他揉著肚子跑到客廳看時間，“哇，7點了啊？啊，我有10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竟然連午餐都沒有吃，一直從早上畫到現在。楊陽滿頭的黑線，“我下面給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