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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朕錯了,朕要見他。”
阿大面色青白,垂頭拱手道,“啟稟皇上,保護有姝的人剛出了城門就被甩掉,現如今,屬下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磨礪二十載,卻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都跟不牢,朕要你們何用?找!立刻去把他找回來!朕只給你們半月時間。”姬長夜素來溫和的面龐此刻竟有些扭曲,嗓音也粗噶得厲害,可見焦慮到何種地步。
阿大雖心中不願,卻也不敢忤逆犯上,只得遣人去找。
姬長夜這一等,不是半月,不是半載,而是整整十年。十年,無論多深刻的回憶,按理來說都已褪色,但其實不然。不斷流逝的時光彷彿奔湧的河流,將那些不重要的人或事沖刷乾淨,反把隱藏在砂礫中的寶石打磨得愈加璀璨奪目。毫無疑問,有姝就是姬長夜的寶石,每過一天,他的一顰一笑就更為深刻的扎進心底,直至鐫刻在腦海。
微末時的相依為命,富貴時的淡然處之,苦難時的不離不棄,擁抱時的熱切虔誠,每一份記憶都被姬長夜反覆拿出來溫習,於是悔恨也就一天比一天更深切。但凡某處傳來訊息說見過類似於有姝的人,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去,然後一次又一次失落而歸。
漸漸地,不少人開始知道他的軟肋是一位名叫有姝的少年。想要加官進爵的便會偷偷摸…摸去尋找,亦或獻上幾個替代品,無一例外惹得他雷霆震怒。而某些心懷叵測者,卻利用這個訊息將他誘入殺局。
這次,西陲蠻族放出訊息說抓…住了有姝,讓宗聖帝拿三城前去交換。有姬正則作為前車之鑑,姬長夜自然不會為個人私慾棄百姓於不顧。然而他否決了三城換人的提議,卻親自前去討…伐蠻夷,後被神似有姝的青年攪亂神智,差點被射殺當場。
事後他不但不包紮深可見骨的傷口,反而發瘋一般衝入血流成河的戰場,在千萬屍體中翻找出那名青年,先是顫抖流淚,待確定這人不是有姝,竟發瘋一般將之剁成肉泥。
若非阿大及時將他打暈,沒準兒他會就此魔障。
此戰勝得極其慘烈,大明皇朝的主宰差點死在邊陲,而且這一年,他依然未曾成婚,膝下更無子嗣。可以想見,若是他去了,大明皇朝將經歷怎樣的山崩海嘯。阿大幾乎不敢去想種種可怕的後果。他跪在榻邊,看著氣息微弱的主子,終於下定決心將真…相合盤托出。
姬長夜萬萬沒想到,醒來後會聽見這樣一個荒誕的故事。他靜默良久才慢慢站起身,問道,“所以說,當有姝來找朕的那一天,你自作主張將他趕走,就因為他會馭鬼?”
“是。鬼神之事太過莫測……”阿大正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就見主子一腳踹翻榻邊的矮几,又提起鋼刀狠狠劈來,臉上帶著前所未見的猙獰表情。
他不敢躲避,硬生生捱了一刀,肩膀幾乎被削去,若非阿二聞聽動靜衝進來勸解,他或許已經死了。帳內鮮血四濺,一片狼藉,所幸姬長夜還保有最後一絲理智,知道在將士們面前斬殺功臣會寒了大家的心,這才及時收手。
然而即便如此,阿大也去了半條命。姬長夜扔掉鋼刀,頹然坐在地上,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大量滲血,淅淅瀝瀝流淌而下,他卻不覺疼痛,只慢慢捂住雙眼,失聲悲泣。
原來自己的皇位,是有姝用半身鮮血交換得來;原來他離開那日,竟受了萬般屈辱;原來他以為自己忌憚他的能力,才選擇永遠離開……他對自己的依戀與深情,大概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中早已消磨乾淨了吧?所以哪怕自己將皇榜貼到大明皇朝的每一個角落,他也避而不見。
思及此,姬長夜猛然震顫了一下。阿大腦子不活絡,看不出問題,但他不一樣,僅從阿大簡單的敘述中,他已察覺,有姝的能力並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神異,相反還極其危險。因為他的血肉對鬼怪有著莫名的吸引力,而身上那層保護之力卻會隨著時間慢慢流失。也就是說,倘若有姝孤身上路,早晚會面臨巨大的危險。
他便是再痛恨我,看見皇榜也會送一封信回來,更不會撇下宋氏不聞不問。他之所以杳無音信,會不會是因為,是因為……姬長夜不敢深想,胡亂抹掉眼淚,大喊道,“來人,替朕包紮傷口,朕要去烏斯藏!即刻啟程!”
經過四五個月的長途跋涉,一行人終於抵達烏斯藏。姬長夜今年還不到四十,卻早已兩鬢斑白,面容蒼老。他行了三跪九叩大禮才打動活佛,令他開啟法壇尋找亡魂。
“可有所尋之人的貼身之物?”活佛用丹砂與金粉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
姬長夜猶豫片刻,終是極為不捨的從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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