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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越發倚重信賴。
“去吧,看一眼得了,免得又被傷到。”景帝滿臉無奈,大皇子也露出同情之色。
七皇子頷首答應,讓小順子推自己去冷泉宮。冷泉宮,顧名思義便是被冷清湖水包圍的宮殿,除了一條鋪設在水面上的遊廊,並無別的出路。進了這裡等於入了囚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除了熬日子便只能熬日子。
慧妃今年也才三十五六,卻已經雙鬢斑白、滿臉皺紋,看著像個垂暮之年的老婦。她正佝僂著身子,給癱瘓在床的八皇子擦洗。八皇子躺得太久,背部與臀…部…長了一大…片褥瘡,血紅的皮肉滲出淡黃膿水,看著十分觸目驚心。他顯然非常痛苦,不斷捶打枕頭,發出沙啞的低吼,卻喊不出一個字。而僅有的兩名太監卻只是站在門口冷眼旁觀,並不肯上前伺候。直到看見緩緩而來的端親王,他們才慌了神,一個去打熱水,一個去拿藥。
聽見響動,慧妃露出欣喜的神色,扔下帕子迎出去。
“老啊,你啊啦(老七,你來啦)。”她張口,發出的卻是一串怪聲,只得羞愧地低下頭去,見老七的小狗正扒拉著四隻爪子,想翻過門檻,立即彎腰去抱。
“別碰他,他自己能行。”七皇子語氣淡淡,眸色卻有些冷厲。他極為不喜旁人碰觸有姝。
慧妃尷尬地收回手,掌心貼在裙襬上用力摩擦。她記起來了,這雙手剛才還幫老八清洗過褥瘡,實在是骯髒不堪,哪裡能去抱老七的寶貝疙瘩?思忖間,殿內一如往常般傳來老八尖銳地嘶吼,原來小狗已經翻過門檻,徑直跑到內殿去了。
它踩著小碎步走到老八床邊,晃了晃頭上的紫金冠和綵綢小辮,又抬了抬穿著親王袍服的前爪,彷彿在炫耀,然後快速搖著小尾巴,從床尾走到床頭,又從床頭走到床尾,務必讓八皇子看清自己金貴的行頭。
上帝說人有七宗罪,除了天使,每個凡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一點,卻也有一些極為偏執者會陷入其中,無可救贖。而七皇子已經落入妒忌的深淵,即便外人不去折磨他,他自己也能妒恨欲狂,生不如死。
眼見老七十三歲封王,十六歲入閣,連他的小狗都穿著親王朝服,戴著親王冠冕,在宮中備受追捧。反觀自己,卻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殘喘,這與他曾經設想的未來完全不一樣。老天爺是不是把他們的命運弄顛倒了?
他瞪視小狗,恨不能用意念絞死它,卻被匆忙走進來的慧妃擋住。
七皇子抱起小狗,臉色極為陰沉。老八看向有姝的目光已隱隱觸及他的底線。他在床邊坐下,像往常那樣詢問二人近況,又吩咐兩名太監去御藥房領些上好的藥材回來。老八的褥瘡再不治就晚了。
不要你假好心!八皇子想罵他,發出的卻是一串啊啊聲,反倒顯得更為無力,只能鼓著血紅的雙眼瞪視。
七皇子定定看他,半晌不說話,一隻手輕捏小狗粉…嫩的肉墊,一隻手敲擊桌面,神色極為莫測。八皇子被看得渾身發毛,明明恐懼到極點,卻還是硬著頭皮叱罵,“看啊啊看(看什麼看)!”
慧妃也很不安,一會兒偷覷老七,一會兒乜著老八,臉色漸漸白了。
七皇子湊到八皇子耳邊,正欲說話,卻立刻閉了氣,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燻了龍涎香的手帕,捂住有姝口鼻,淡聲道,“老八,你太臭了,看把我家有姝燻的。”
有姝兩隻前爪抱著主子的手帕,整個腦袋埋了進去,顯然對八皇子的味道很嫌棄。
八皇子氣地吐血,眼睛一再鼓出,彷彿快脫眶了。慧妃連忙替他拍撫胸口,卻也並不敢吱聲。她算是明白了,現在老七的一條狗也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金貴。
解開前襟,把有姝塞進去,又用香帕矇住他口鼻,七皇子這才低不可聞地繼續,“老八,現在朝堂上都在談論立儲之事,本王在想,你是不是有些擋本王的路了?”
八皇子目疵欲裂,也恐懼至極,隨即想起什麼,朝他雙…腿看去。七皇子笑而不語,轉臉去看慧妃,“你說本王該不該去爭?”
慧妃思忖片刻,眼裡忽然爆出灼亮的光芒。老七從來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不說,不代表他做不到,他說了,那就代表他一定能做到。兒子有一爭之力,為何不爭?兒子當了皇帝,自己就是太后,再也不用在冷泉宮裡受苦了!
復又想起什麼,她渾身僵硬,然後朝老八看去。皇上是天下之主,天下之主必然是獨一無二的,又怎麼能有一個人與他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即便老八癱瘓了,做不出混餚皇權、偷天換日之事,但他的存在就是對老七的辱沒。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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