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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胡鬧,略坐片刻就依依惜別。為了不招致懷疑,有姝親手把人高馬大的郕王抱出仁心堂,又在張貴小心翼翼地攙扶下送上馬車。郕王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卻因背後貼了幻視符的緣故,在旁人眼中顯得格外蒼白虛弱,彷彿一口氣續不上來就會暴斃一般。
有姝鑽入車廂,藉著竹簾的遮擋啃了主子一口,叮囑道,“別怕,這事很快就會過去。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郕王心頭火熱,正想拉住他好好親一會兒,卻被矇頭蒙腦地捂進大氅,待掙扎而起時,馬車已經駛遠了。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忙把郕王發病,而鬼醫束手無策的訊息遞出去,引得八方雲動。
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名死囚被王府暗衛送到仁心堂。翌日,龍十妹等人應約而來,雖極力遮掩,卻免不了露出凝重之色。
“宋掌櫃,第三個病人在哪兒?”他們無法踏入仁心堂,只得站在臺階下拱手。
有姝袖風一掃,便把身後那人拂至龍十妹腳邊,言道,“第三個病人就是他了。為彰顯公平,神農街的諸位大夫可上前替他診脈,看看他是否的確患有心疾。第三場的規矩由我來定,龍十妹,我要你在男子病亡之前將他治癒,若他暴死當場,你與你的護衛就統統留下首級。”
好奇心最重的周妙音第一個跑過去替瘦弱男子把脈,頷首道,“沒錯,的確是心疾之症。”其餘大夫為了沾鬼醫的光,也陸續上前佐證。
輪到龍十妹時,她卻眸色幾變,心生惱恨。原來不僅是他們在試探鬼醫的深淺,對方同樣不輸手段。這人得的哪裡是心疾,卻是死咒,而下咒者是誰不言自明。只要鬼醫一個念頭催動,這人的心臟就會被邪物絞碎從而暴死,除非拿到他的心頭血,否則第三局必輸無疑。
但眾目睽睽之下,龍十妹不去治病,反倒向鬼醫心口刺去,在不明就裡的人看來,豈不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狗急跳牆?這不僅墜了苗疆的威名,更讓鬼醫有了殺人滅口的絕佳理由。龍十妹不怕死,卻怕死得窩囊,死得難看。
鬼醫不是想刺探她的深淺嗎?好,她便拿出看家的本領來應對。他想借她的手找出治癒郕王的辦法,卻是打錯主意了!
當龍十妹兀自斟酌時,有姝已把一筐蠍子傾倒在死囚頭上,然後催動死咒。在外人看來便是鬼醫故意驚嚇病人,導致對方心疾發作。周妙音暗暗皺眉,覺得此法不夠人道,卻也不敢隨意插口。現場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變…態,哪裡有她說話的地兒。
眼見死囚捂著胸口滿地打滾哀嚎,龍十妹立刻上前,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血紅的藥丸,然後連連掐了許多玄奧的法訣,一個一個拍入死囚內腑。站在旁邊的壯漢們紛紛取出腰間的竹筒嚴陣以待,每當聖女打入一個法訣,就給死囚喂一口竹筒內的液體,七七四十九個發訣之後,對方總算安靜下來,眼睛微微開合,彷彿快睡著了。
與此同時,郕王勉強撐著病體來到仁心堂,也不下車,只裹著厚重的大氅斜倚在車門邊觀看,一張俊臉毫無人色。
龍十妹調息了足有一刻鐘才睜開雙眼,本還泛著光澤的臉龐現在像乾枯的花朵,顯得萎靡而又頹唐。她剛張開嘴,齒縫就沁出一絲鮮血,可見之前那四十九個法訣暗藏玄機,怕是需要她付出莫大的代價才能催動。
“宋有姝,我贏了。”她咬咬牙,總算用平穩的聲線把這句話說出來。
有姝略一擺手,便有許多大夫前去替那死囚診脈,然後驚悚地發現,這人竟完全康復了,脈相強…健有力,哪怕再活四五十年也不成問題。怎麼可能呢?心疾本是不治之症,怎麼能在短短几刻鐘內治好?這龍十妹很不簡單啊!
有姝攏在袖中的手也連連掐著法訣,發現那咒術果然消失了,心中不免大定。不怕你治好了,就怕你治不好,這份大禮我便卻之不恭。他命人把死囚送入仁心堂,淡聲道,“你贏了,但是我也未輸。你去找一個患有心疾的病人送來與我診治,我們下午再見分曉。”他能在病人身上做手腳,相信龍十妹必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這份猜測果然應和了龍十妹的心思。正所謂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準備把最惡毒的咒術與蠱毒下在病人身上,藉由他的手讓鬼醫死無葬身之地。惹了她龍十妹還能全身而退的人,至如今還沒出生呢!
一行人嘴角微彎,笑容陰毒,末了衝車轅上的郕王拱手告辭。龍十妹還刻意提醒幾句,“王爺,你也看見了,你的病唯有我能治,用正妻之位換來長命百歲,應當很合算吧?況且我乃苗疆聖女,身份足夠尊貴,並未辱沒了你。”
郕王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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