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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他就平息下來。是的，如果胭脂選擇了誰，他都會給她祝福，帶著笑，把眼淚藏在心底，給她祝福。

胭脂，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幸福，只要讓我知道，你還活在這個世界裡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我還能遠遠的看上你一眼。

胭脂，你走吧。

拓跋燾的手捂住了胸口，那裡原本有過桃花印的地方，正在隱隱作痛。

錚！

絃斷了，胭脂公主樓雪雨撲倒在琴上，蒼白的臉兒，嘴角有一絲血滲出來……

“胭脂公主？”

身後的張衛搶上一步，就要去扶胭脂。

“退開。”

胭脂沉喝一聲，張衛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雪落在張衛的臉上，化成了水，又有幾個黑洞出現了。有的地方已經深可見骨。他的死期不遠了。

“紅塵孽緣，情仇一身，心隨菩提，夢轉千回。”

胭脂喃喃的說著，慢慢站了起來，向著三個人走去。

她慢慢的走著，張衛就像一個影子一樣的跟在她的身後，她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她的眼裡只有前面的那個男人。

她向前走，慢慢的走。

她向著石勒走過去，眼中有淚，這個男人，她深愛過的男人，她的第一個男人，卻也是傷她最深，最無情的男人。

“胭脂？”

拓跋燾的嗓子堵住了，胭脂選擇了石勒，他的心為何這般的痛，不是早說過，無論她選擇了誰，他都會給她最深的祝福嗎？為何他的心這樣的痛。痛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胭脂？”

石勒死死的盯著向他走來的胭脂，他的劍依然滴著血，他冰冷的站在風裡，他的眸子裡的柔情與冰冷奇異的交織，外面的世界全沒了，只有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叫胭脂的女人。失去方知珍惜，愛過方知情重。

他已經錯過的太多，這一次，他是絕對再不會錯過她了。

樓雪雨一直盯著石勒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百感交織，五味雜呈。

她望了他好久好久，然後慢慢轉身，向著拓跋燾走去。

胭脂居然愛的不是他，一瞬間，石勒的心底深處，有一座冰山崩塌了，冰冷的痛感襲擊了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

幾乎沒有思索的，石勒拉弓射箭，鳳羽箭帶著響聲撲向了目標……

劉邵眼看著胭脂從他面前走過，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的眼紅了。殺父弒母，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而她只會用逃來回答他。不管今天，明天，還是無數的未來，她永遠也不可能選擇他。

劉邵雙目充血，手中扣弓，他決心要殺死那個奪走了胭脂心的男人。

無論他是誰，他都該死。

當胭脂走上石勒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放在了弓上，等到胭脂向拓跋燾走去，他就猛的拉開了弓，飛鳧箭破空而出，直射向拓跋燾。

他卻沒有看到，石勒的箭也帶著勁風，射向了他。

（）

拓跋燾沒有看到劉邵射出的箭，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向著他慢慢走來的女子。他的心裡充滿了狂喜，他幾乎是不能動的看著向他走來的胭脂。

該看到的沒有看到，不該看到的，卻看到了。

胭脂看到了劉邵射出的那一枚箭，她笑了，她終於等來了她最後的結局，她就像一隻紅色的蝴蝶，撲向了那枚箭，她倒在了地上，輕輕的，卻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只有天下的雪落到她臉上的冰冷。

下一刻，卻有一個身體落在了她的身上。

血散開如花，那只是一瞬間，那個身體就彈離了她。重重的落在她面前的地上。

那個人是張衛，他死了，他圓睜著的眼，依然望著胭脂倒地的方向。胭脂看到了，張衛背上，插著那枚本該射進她身體裡的箭。

張衛死了，他用他的死，洗刷了他對她無盡的疚意。

胭脂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張衛，從他嘴裡流出來的血，很快和著天上的雪，化成了水，張衛沒有來的及叫出一聲，他的身體就消失在了空氣中，地上只留下一攤血水，泊著一朵可憐兮兮的胭脂白。

“皇上？”

另一聲驚呼驚醒了胭脂的迷夢，胭脂慢慢站了起來，她看到了又一個人倒了下去。

那個人是劉邵，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眼睛不相信的望著石勒，懷著千萬個不甘，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本能，幾乎同時，石勒和拓跋燾同時射出了命向對方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