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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狗日的吃了牛糞，口氣這麼衝，”沙河星笑罵道，“兵馬俑你也敢收，你尋死吧？”

鄭垮子不服氣，說：“大哥你經常教育咱，咱是收破爛的，死人骨頭都收。”

沙河星在鄭垮子後腦勺扇了一巴掌，鄭垮子怪笑幾聲。這時前方綠燈亮了。

沙河星靠在座椅上，憧憬地說：“什麼時候能見見秦寶義，讓他傳授幾招。”

“你見了他能認出來？”宋江問。

沙河星凝重地說：“我雖然不認識他，可我能看出來。破爛大王跟一般人不一樣，他身上肯定有一股氣。一股熱哄哄的氣。”

沙石頭冷不丁來了一句：“找到桐桐才是要緊事。”

車廂裡靜了一下，沙河星掏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他的聲音變得粗糙刺耳：“不用你提醒，那驢日的雜貨，我會讓他還回來的。”沙河星隔著襯衫摸了摸胸口的傷疤，一輩子沒遭過這份罪，越想越生氣，不小心被香菸嗆住了，用力咳起來。

沙河星當年在莽村當皇帝，長期用自己的身體慰問女人們，屬於那種“站著理虧、躺著腎虧”的主兒，咳了好久才停住，差點把喉管咳裂。不過在關鍵時刻，病驢還有三分狂力，尤其是弄女人的時候，沙河星有幾個獨特招式：野豬拱圈、惡狗刨坑等等。

沙河星平息下來，忽然笑了幾聲。“嘿嘿，不說這些破事了，咱先去吃飯，吃過了飯，一人找個女人，今天好好快活一下。”

麵包車載著歡聲笑語遠去了。

但沙石頭沒笑，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　……　……

……　……　……

小飯館，王老闆眼見那幾個瘟神出了門，懸著心終於放下來。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對小康說：“感謝感謝，救了我們。”

猛標大聲說：“剛才砸沙河星幾拳才對。”

小康笑了笑。“猛標，沙河星的事我來處理，你不要管了。”

王老闆忙說：“還是小康兄弟考慮周全。”

王老闆的人生哲學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躲開。一輩子只祈求生活平靜安寧。

王莉知道她叔叔害怕在店裡鬧事，也不便說什麼，卻有點擔心，沙河星以後真的不會來了嗎？

柳素素看出了王莉的心理，對她說：“小莉，你放心，沙河星不敢再來了。他以前吃過小康和猛標的苦頭。”

王莉微微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又抬臉飛快地掃了猛標一眼。猛標果然具有“門神”的氣質。

素素轉過臉，笑著對王老闆說：“王叔，我想請王莉去公園，你能不能准假啊？”

王莉一怔，還沒顧上說話，王老闆大聲說：“好好，小莉到西涼以後，還沒去過公園，正好你們去玩一下。”

王莉的臉龐紅紅的，低頭預設了。

隨後小康要付飯錢，王老闆死活不同意，這下店裡可熱鬧了，最後由猛標接過錢，硬塞到王老闆口袋裡，他力氣大，王老闆弄不過他，差點把口袋扯裂。

離開小飯館，正是下午3點半，一片雲彩遮住了太陽，穿過小街時，微風拂過，樹枝輕搖。素素提議去蓮池公園划船，隨即想起，唐雨薇的孤兒院在蓮池東路的北馬道巷，而公園在蓮池西路，相距約五公里。

猛標去哪都沒意見，他和王莉走在一起，低著頭，顯得有些侷促。素素有意走得快一些，和小康在前面。

太陽從雲層中滑出來，明晃晃掛在頭頂。四個人站在路牌下。素素說：“咱們坐43路公交車，很方便。”

小康點頭同意。素素朝身後看了看，猛標和王莉半天不說話，就連小學生都比他倆開放，想起周悅的小侄子周英明，已經鬧過幾次緋聞了。

43路公交車駛過來，四人上了車，車廂開著空調，沒多少人。素素和小康坐在後面，前面一排是猛標和王莉。素素看到猛標的後背都溼透了，忍不住想笑。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康，小康順著她的目光去看，也笑了。猛標太緊張，讓他談戀愛簡直像受刑一樣。

素素不禁多看了小康兩眼。她心想：那你是在談戀愛嗎？

小康一臉輕鬆，所以素素有些傷感。她希望小康緊張一點，因為有期待才會緊張，因為有愛情才會牽掛，怕對方熱了還是涼了，憂愁總是伴隨著愛。

小康在輕鬆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落落寡合的心，這顆心沒有找到寄託。素素知道小康尋找的寄託是什麼，那次吃飯的時候，小康提到了燕兒，素素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