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殘陽如血(一)(第2/3 頁)
吹簫……”
夕陽漸漸落去,餘輝潑灑在太平街兩側的房舍上,反射出一片安寧。此時,平日裡尚在忙碌的三元閣大門緊閉,一股嫋嫋簫音自其中傳出,連綿不絕。
簫音本屬哀婉之樂,這股簫音卻非如此,雖纏綿依舊,更多的卻是慷慨奮進之意。起調時曲子尚算柔和,隨即漸趨高昂;及至後來,竟發出陣陣金鼓之聲,如軍陣嚴列,戰事將起,奮出滿腔殺意。
日色暗淡,殘陽如血,寧靜的太平街上站著一些寧靜的老人,歷經滄桑的他們聽著三元閣傳出的簫聲,若有所思。
“十三少爺…有大動作啊!”
…
“像四爺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有人想殺我呢?”
眼前變得清淨,趙四爺的心情卻沒有變好,手裡把玩著一片沉木似的物件,猶自疑惑地自語道。
“範大死了,包二死了,李三也死了。”
嘆息一聲,趙四爺感慨道:“現在連喜兒也死了,他們三個人,等於是絕了種啊。”
四爺身邊,一名儒生摸樣的老者介面道:“絕種倒還不至於,三家的家人並非全部投靠四爺,城內搜尋也沒能抓全,是不是派人再找找?”
“不必了,就由他們去吧。”
趙四爺想了想,說道:“投靠過來的人雖然窩囊,起碼還有膽子尋幫手復仇。四爺我殺了他們,收了他們的家產,再替他們把十三爺找出來殺掉,這件事情很圓滿。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那些逃走的人,他們連替親人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不值得四爺再為之操心。”
儒生老者心中微寒,點頭道:“四爺仁義,這些人想必很感激。”
“不容易啊!喜兒就不如仙長所想,非但沒有感謝四爺,還說什麼…做鬼也不?”
趙四爺連連搖頭,言語間頗顯憤慨之色,說道:“四爺懂她的意思,她大概是想說:做鬼也不放過我!對不對?”
這種明知故問且無比荒誕的問話,儒生老者非但沒有取笑,反倒異常嚴肅地說道:“不知感恩,其心當誅!”
看他的神情,彷彿眼前之人不是一名普通戰靈,而是擁有無邊法力的老怪,需付出最大的敬畏。
“仙長知我,難怪二哥讓你來監督四爺。”
趙四爺伸手拍了拍老者的肩頭,不理會他變得煞白的臉色,回頭向另一名神情冰冷的青年問道:“荊先生以為四爺如何?”
青年目不斜視,冷漠的聲音說道:“我只懂殺人。”
“是嗎?”
趙四爺面有嘲諷,沒有等他回答就自顧說道:“放心吧!四爺現在姓趙不姓宗,又不能修道,不需要擔心大哥二哥算計。你們陪著我在這裡受罪,有些怨氣在所難免,說出來,四爺不會計較。”
老者神色一緊,說道:“四爺多慮了,老朽受二少爺之命輔助四爺,理當肝腦塗地以報,怎麼會有怨言。況且四爺天資卓越,雖說無法修道,煉體天賦卻遠超常人。以四爺的年齡就達到如此程度,只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修成聖體,大道有成的。”
“修成聖體?哈哈!”
趙四爺放聲大笑,粗豪的面孔彷若癲狂,如受傷的野獸在哀嚎。在他的眉心處,兩顆星紋隱隱放光,中間還有一顆漸趨成型,只是顏色略有暗淡。此時隨著笑聲,三顆星紋被擠到一處,扭曲成怪異的形狀,顯得痛苦不堪。
老者望著他瘋狂的摸樣,眼中流露出一絲隱藏極深的鄙夷,連忙低下頭去。那名青年依舊面無表情,穩穩地站在原處,不動分毫。
良久,笑夠了的四爺收了聲,揚了揚手裡的木片,帶著喘息朝青年說道:“荊先生你說,如今四爺得了這件…哈哈…‘混沌之寶’,是該叫給大哥啊,還是應該交給二哥?”
這一次,青年沒有任何猶豫,即刻回答道:“理當交給大…少主!”
另一邊,老者陰陰冷笑著開口,說道:“荊先生錯了,滄雲宗只有一位少主,何來大少主之說?四爺機緣深厚得了寶物,應獻於二少爺才對。”
青年看都懶得看他,冷哼一聲就靜靜而立,再無一聲言語。反倒是趙四爺哈哈大笑,說道:“要四爺說啊,乾脆誰都不給,自己帶回去交給長老,說不定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聽到這句話,老者與青年同時陷入沉默。只不過,青年的嘴角微微撇動,似乎泛出一絲譏笑,隨即就恢復冷漠如初;老者卻是深深低頭,看不出是何表情。
“說笑而已,四爺怎麼能這麼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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