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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詩句旖旎,格調不高,極寫女人的美貌風情,以及美麗不得長久的無奈與悽楚。美則美矣,樂則樂哉,無奈花開後庭,亂生前臺,在慾望和歌舞昇平之間,國運不長了。如果這幫人只是輕薄之人,飲飲酒,賦賦詩,大概禍害不大。要命的是,偏偏孔範等人,一個個志大才疏,自命不凡,不知天高地厚,“自謂文武全才,舉朝莫及”。陳叔寶不能自知,也不知人,施文慶、司馬申更是懼怕孔範的權勢,也在一帝附和,曲與奉承,陳後主深信不疑。此後,他便有意找將領們的過失。藉機削奪兵權,交給孔範等人。任忠曾被譽為軍隊長城,其屬下部曲也被後主下詔解散,重新拆散後再行安排,撥派在幾個受寵“狎客”手下當差役。“由是文武解體”。因為他是皇帝,江山最終斷送在他的手裡。《玉樹後庭花》遂成了靡靡之音也就是亡國之音的代名詞。
樂昌公主也多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因此,在她14歲之前,宮中的禮儀規章,古今樂舞,她都爛熟於心,而又出淤泥而不染。後宮的女子都喜歡唱《玉樹後庭花》這首歌,使她心有隱憂。因為她多次聽到她所傾心的人徐德言向皇帝進言,說這詩的結尾部分過於哀傷,其兆不詳。應該禁止,卻遭到孔範等人的呵斥。那個時候坊間的女子以能夠唱宮詞為榮,皇上一有新作,便會有人花高價向宮人購買,有些宮人就因為靠著販賣新詞,步入中產階級。
陳後主沉醉於歌舞昇平,《玉樹後庭花》的曲聲籠罩著整個陳朝,到處是靡靡之音。太過儼的脂粉氣,已經把金陵王氣給掩蓋住了,整個國家都陷入靡靡之音的晴色之中。而北方的隋朝已經迅速崛起,其志高遠。
也許正是這種對前景的擔憂刺激了她脆弱的靈魂,她和同樣有著亡國之憂的舍人徐德言才能心靈相通,甚至在聚會上,兩人也不掩飾各自的情意,從而演繹了一段愛情佳話。
說起來很有意思,在宋、齊、梁、陳四朝169年的歷史中,共有帝王33位。但除去宋武帝劉裕、梁武帝蕭衍、陳武帝陳霸先等幾個開國君主外,其餘多為不肖。這是因為,歷朝歷代,開國皇帝得之甚難,知危知艱,為政唯恐有失;而後世子孫,無非享受祖上餘蔭罷了,不知艱辛,所以亡國皇帝失之甚易。而南朝與北朝相比,有浩瀚的長江做天然屏障,心理上有一種天生的安全感,而江南向為人間天堂,更為帝王的驕奢淫逸提供了物質保障。自晉室南遷,在中原士大夫中氾濫的玄學清談之風,又恰恰為宮廷的奢華風氣和虛無主義的盛行提供了理論支援,也為誇誇其談的佞臣提供了孳生和繁衍的土壤。昏君身邊必有佞臣,這似乎是個規律。竟日寄情在酒色之中,靡靡之音瀰漫朝廷,就如精神鴉片一樣,長久浸淫其中,縱有壯志也挫。勢必忠諫之士遭斥,而群小得意,委以衡軸,致使朝政迅速腐敗。讀宋、齊、梁史,即可發現,年長的皇帝殘暴,年輕的皇帝荒淫。相較之下,陳帝國是南北朝唯一沒有出過暴君的政權,但它最後一任皇帝陳叔寶,卻是歷史上名頭最響亮的昏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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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風流誤國(1)
風流誤國
陳後主既無遠慮,當然也無近憂。大臣袁彥出使隋朝,偷畫了隋文帝的像帶回來。陳叔寶一見楊堅英武的肖像,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還嘴硬:“吾不欲見此人!”照舊窮奢極欲,過一天,是兩晌,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不當回事,把享樂永遠放在第一位。國家雖危若累卵,仍醉臥花叢,總是喝得醉醺醺的,猶如一個賭徒,將血本全押在長江天塹和一幫佞臣身上,不思勵精圖治,陳朝亡於他手,這就不僅僅是宿命了。
他甚至在一年之內,連續數次下詔,廣選天下美女,擇其貌美者封為貴嬪。每次飲宴,便命諸嬪妃與女學士、“狎客”等共賦新詩,互相贈答。《資治通鑑》如此描述這位南唐後主:“左右嬖佞珥貂者五十人,婦人美貌麗服巧態以從者千餘人”。試想,一個整日沉湎於花天酒地之中,怎能期望他成為立世之君!美酒伴美人,是封建帝王的基本嗜好,但陳叔寶自詡風月班頭,自然更勝一籌。
從來沒有哪個朝代,於後宮嬪妃留下那麼多美人的名字,何況陳朝只是江南的一個蕞爾小國。除沈皇后外(陳後主與其髮妻沈皇后關係很冷淡,一年半載才去一次。更無雲雨敦倫之事,“暫入即還”。沈皇后屢勸他以國事為重,不可淫樂,他則譏為夫人善妒。沈皇后從此隱忍不語,來去並無相留語意。後主自己不正經,還問沈皇后,“你怎麼也不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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