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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指尖的熱度烈火似的燒灼她的肌膚,她心亂如麻,呼吸急促,彷彿被狂濤卷溺的扁舟,驚惶浮沉,迷茫跌宕……驀地閉上眼睛,索性不再多想,聽天由命。
拓拔野屏息偷瞥,眼見她睫毛輕顫,暈紅如醉,許久並未掙脫,登時如釋重負,心下狂跳,喜悅得幾乎要爆炸開來。
此前在鐘山石室、密山雪洞裡,包括適才在巨石之上,他們雖曾有遠甚於此的親密舉動,但或是她意識迷糊,或是不得動彈,算不得真。但此刻她神智清醒、手腳靈動,卻任由他抱住,對他實是已有青睞之意,是以他心中之狂喜,遠遠勝過此前任一時刻。
姑射仙子腰肢漸漸地柔軟,在他指尖有意無意的摩挲下輕輕震顫。拓拔野喜樂不禁,幾乎連指尖都要顫慄起來。胸中如有巨浪洶湧,從未有過的快活激動,恨不能朝著這綿綿雪峰山壑大聲嘯歌。
姑射仙子滿臉紅霞,佯作不知。忐忑地等了半晌,見他始終沒有進一步舉動,微微詫異,咬唇心道:“難道三生石中的幻象竟是假的嗎?或者……或者他終究不是那人?又或者那流星撞下,改變了今夜的命運?是了,定是如此……”想到這裡,大以為然,暗自鬆了一口氣,但隱隱間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卻不知拓拔野一生之中,除了與雨師妾纏綿歡好之外,對於男女之事,實在並無多大經驗。而與雨師妾,又是她主動挑逗勾引,方才水到渠成。若說到如何猜測女人芳心,一步步地追獵勾引,實是六侯爺、柳浪等人所長,遠非他所能勝任。
況且他一向視姑射仙子為聖潔天仙,不敢褻瀆,今夜情不自禁地偷吻早已暗自汗顏懊悔,此刻既知她對自己鹵莽狼吻不以為忤,芳心暗許,已是開心得幾欲昏厥,但求一摟纖腰已足,豈敢再唐突佳人?
兩人就這般並肩而坐,看星辰閃閃,湖波耀耀,心中喜樂安平,宛如夢幻。拓拔野不敢說話,生怕打破了這平衡,美夢便要驚醒。
姑射仙子心下恍惚,渾然忘了今夜何夕,此處何地。隱隱之中,盼著拓拔野能將她摟得更緊,就像先前在那巨石之上,肌膚相貼,呼吸互聞……但拓拔野卻始終沒有動靜。手指輕輕地搭在她的腰上,彷怫被風一吹就要鬆散。
過了片刻,拓拔野突然將手抽了回去。姑射仙子心中一顫,若有所失。
卻聽笛聲悠揚,清亮歡愉。彷彿夏夜涼雨,清疏寥落地擊打著荷葉芙櫱,音符如顆顆雨珠在碧葉上滾動迴旋,“叮叮咚咚”地滑落水塘,盪開無數溫柔的漣漪。
聽那笛曲清泉流水似的漱耳而過,她心下從未有過的平和安詳,溫柔甜蜜。眼波流轉處,拓拔野橫吹珊瑚笛,望著她微微一笑,神采飛揚。
姑射仙子心中莫名地一陣悸顫,嘴角漾開微笑。雙手舒展,幻化真氣為玉簫,低首垂眉,與他一齊吹奏起來。
月色溫柔,冷風清寒,雪峰湖光泠泠閃耀,簫聲笛韻如流雲飛泉,清雅疏曠,高揚處如霧靄橫峰,明月孤照,低迴處似草間細水,流螢飛舞。合著這萬仞險峰、水光霓彩,更覺清寥悅耳,塵心盡滌。
一曲吹罷,兩人相視而笑,喜悅不己,更覺親密。心底裡的萬千言語似乎都隨著這笛簫淋漓盡致地吹了出來。
姑射仙子低聲道:“這曲子是公子作的嗎?好聽得緊,不知叫什麼名字?”
拓拔野臉上一紅,笑道:“這是我適才一時興起,胡亂吹奏的,也不知該起什麼名。不如仙子姐姐起一個吧!”
姑射仙子嫣然道:“既是如此,那就叫做‘天睿靈韻曲’好了。”拓拔野撫掌叫好,她抿嘴一笑,暈生雙頰,沉吟片刻,王指輕舞,真氣飛揚,在雪地上寫了幾行秀麗清雅的文字。
拓拔野凝神細望,低聲讀道:“月冷千山,寒江自碧,隻影向誰去?萬丈冰崖,雪蓮花落,片片如星雨。聽誰,露咽簫管,十指苔生,寥落吹新曲。人影肥瘦,玉蟾圓缺,崑崙千秋雪。斜斟北斗,細飲銀河,共我醉明月。奈何二夜春風,心如桑葉,又是花開時節。”
姑射仙子雙頰更紅,突然揮袖將那歌詞抹去,低聲道:“信手塗鴉,公子別唸了。”拓拔野反覆默唸那“一夜春風,心如桑葉,又是花開時節”,似有所悟,心中枰然,一時竟自痴了。
兩人又坐了片刻,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尷尬,欲語還休,默默無言。
明月西沉,山風愈冷,姑射仙子翩然起身道:“再過一個多時辰,天便要亮了。再不走就趕不上蟠桃大會啦!”拓拔野這才霍然醒悟,“啊”地一聲跳了起來。
清風拂面,雪崖交錯,兩人並肩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