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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怒意,這巴掌卻沒有一點力氣。
軟軟地捱了她的掌摑,氏銘甚至不覺得疼,這個女人現在比他還要脆弱,許是一撩撥就會淌成一灘水,那樣無力。
她流淚,蒸騰水分。這株植物,乾枯而死,遲早的事。
他笑。
見到這個女人開始痙攣,他終於壓抑不住漫天的荒唐喜悅,放肆地低沉地笑出聲來。
保鏢驚呼一聲:“老闆!”
氏銘這才恍若未覺地抬起手背擦一下嘴角。
果然,他咯血,這麼一擦,整個手背都浸潤了暗紅溫汩。
鮮血淋漓的場景又一次證明,他現在,連放聲大笑的資格都已被病魔剝奪了個乾淨。
可他不甘心,依舊這樣放任自己,依舊嗤弄地笑,笑聲在挑高的屋頂上空迴盪,直入蒼穹。
她流她的眼淚,他流他的血,見慣了大場面、更瞭解老闆脾氣的隨員都不忍再多看,轉身,急吼吼,“快去把賈米拉醫生找來!
阿舟奔出去請賈米拉醫生,孩子跑得快,如矯捷的幼豹,很快賈米拉醫生帶著緊急醫務箱前來。
氏銘被推了出去,掛點滴瓶,口服八粒藥丸,吸氧用的軟管插入鼻子,膠帶固定在唇的上方。除此之外他還需要兩針靜脈注射。
他闔著眼,被側著心跳與脈搏。
放聲大笑幾乎耗去了他所有力氣——這是任性的代價。
賈米拉醫生面前,他絕不是聽話的病人。拿自己的身體,這樣子開玩笑,不知道珍惜自己這僅剩一半的性命。
*
而關在裡頭的這個女人,也該付出她的代價。
命運總該對他也公平些。思及此,氏銘掀開眼簾,望望隨從,“去把他請來。”
隨從領命離去,俄而,穆出現。
關押的地方在高處,石屋子,石質圍廊末端連線著臺階,通往樓下的中庭。
天光越來越亮,接近正午,豔陽當空,就懸在頭頂,暈著一圈熾烈的光圈,都要灼傷人的眼了。
穆出現在蒙拉本營時已被搜了一次身,當空烈日下,臺階下方,又一次被搜身。
汗漬的氣味,溼氣被蒸騰的氣味,烈日炙烤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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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十二級的臺階,便有十二個人把守。或高價請來,或自小栽培的這些個高手,全副武裝,神經緊繃。
這麼大費周章,全為了他一人。
氏銘在二樓,隔著光,上下打量這個男人。
恨了這許多年,沒日沒夜都恨不能飲仇人的血,可是第一眼,他竟沒有認出他來。
只因他太年輕,太纖塵不染,不骯髒,不粗鄙,如同美國人拍的文藝片裡,沒有一點是故與汙漬的亞裔男子。
歲月與殺戮為何對他如此慷慨,它們怎麼肯齊齊放過這個男人?( c
穆拾階而上,並不匆忙,教人擦不透心思。光線打在英俊的面容上,甚至可說像極了一派寧靜祥和的風景畫。
不過不要緊,他精心粉飾過的緊張與焦慮,沒等逃過氏銘的眼。
他了解穆,而他看見此刻的穆,緊繃的唇線。
氏銘拔掉氧氣管與手背的針頭,站起來。
穆沒有武器,隻身一人,以赴死的姿態來救這個女人。
……
可笑。
*
可是都到了這裡,他的地盤,這個男人這般田地了,還是如此的傲,不可一世。只是微微瞥向牢門的目光,出賣了男人的心。
愛情,多麼不切實際的玩意兒,可惜了,這個男人竟也會著了它的道。
氏銘沒有差遣保鏢,而是自行彎腰將那密碼箱取過來。
穆看著這個病人困難地彎曲的背影,如岣嶁的七旬老人,命不久矣。
他們才多少年不見,當初蒙拉家意氣風發的二少爺,如今竟已是這番光景。
明明多年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卻又要在今年頻頻鬧出大動靜。暗殺,搶奪,阻斷,威嚇,人質相威脅……這些都是穆曾經用來對付蒙拉家的手段,今日他學了去,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惜學的不地道。‘
穆朝他只靠近了一步,保鏢便已經作勢要衝過來,被氏銘擺手阻止。
穆不禁低笑:“這麼戒備著,我受寵若驚。”
氏銘訕訕,陪著笑:“你,太危險。”
他將密碼箱開啟,色澤誘人,卻比蠱更毒的針劑呈現在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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