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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宣言》一旦發表,會起著國民黨的“宣傳家”們難以達到的作用。
“哪裡,哪裡,寫得很膚淺,請張部長多多教正。”直到這時,姚蓬子還十分注意“謙虛”。
“你很快就會獲得自由的!”張道藩說出了這句姚蓬子至為關心的話。
果真,張道藩走後才兩天,徐恩曾便把“悔過自新”的姚蓬子,接往“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一處”的“招待所”。
又見藍天白雲,又聞枝頭鳥鳴,姚蓬子那蒼白的臉卻還是那樣的呆板,心頭湧起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感。又過了幾天,徐恩曾那輛烏亮的“道奇”牌轎車出現在“招待所”門口。“蓬子兄,你完全‘自由’了!”徐恩曾拍著姚蓬子的肩膀說:“當局已批准你在南京自由居住。走,我帶你看房子去……”轎車駛入南京明瓦廊,停在一座老式的寬敞的印子屋前。
徐恩曾領著姚蓬子進屋,步入中廳,指著右邊的房子說:“你把家眷接來,就住在這兒吧!”真是喜出望外,姚蓬子呆板的臉上掠過微笑。
不久,妻子周修文便帶著三歲的姚文元,與姚蓬子團圓了,一起住在明瓦廊。隔著中廳,對面的房子鎖著,無人居住。姚蓬子覺得非常清靜,緊張、沮喪的心境算是舒暢了些。
徐恩曾委任姚蓬子為“中統”的“訓練股幹事”,每月給他津貼一百元。手中有了錢,小家庭可以過小康日子,姚蓬子心又安逸了些。於是,如同變魔術一般:原是中共中央特科聯絡的姚蓬子,轉眼之間,竟變成了國民黨的中統特務!在“訓練股”當了一陣子“幹事”,畢竟覺得在南京拋頭露面,不大方便。於是,徐思曾給他安排了一個恰當的差使:到安徽蕪湖,當那裡的《大江日報》副刊主編。
蕪湖離南京並不太遠,但那裡幾乎沒有姚蓬子當年的左翼朋友,不會使他感到難堪。何況《大江日報》發行量有限,當個副刊主編,並不很醒目。
姚蓬子在那裡幹了一段時間,情緒慢慢安定下來。從未寫過長篇小說的他,居然寫起《十年間》,在副刊上連載。
姚蓬子的“積極表現”,使徐恩曾深為滿意。於是,徐恩曾下令廣登《大江日報》的廣告。
下面是從一九三五年四月出版的《社會新聞》雜誌第十一卷三期上查到的廣告,用醒目的大字標出“姚蓬子”三字:
《大江日報》,蕪湖大花園煙西墩。本報行銷長江流域及安徽全省與蕪湖市。
《大江日報》副刊,姚蓬子主編,日出二版。內容取材精警,趣味濃厚,執筆者均系現代有名作者,並由蓬子創作長篇小說:《十年間》。
怪哉,一家報紙的廣告,不提社長,不提總編,卻要突出副刊的主編,突出姚蓬子的大名。
其實,這廣告的潛臺詞,無非是在說:你們看,自從姚蓬子脫離共產黨之後,幹得挺不錯呀!
姚蓬子呢?反正已經成了“過河卒子”,那就只有“拼命向前”了。
丁玲筆下的姚蓬子
就在姚蓬子的《宣言》見報的前一日——五月十三日,對門的房子搬來了新的鄰居。
徐恩曾早已告訴過他新鄰居是誰,並把監視新鄰居的任務交給了他。可是,他的新鄰居並不知道他住在對門。那天,姚蓬子“下班”,剛走進明瓦廊的院子裡,突然從對面的屋子裡跑出一個女人,大聲驚呼:“蓬子!蓬子!你住在這裡?”
“嗯,嗯。”他低著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蓬子,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你怎麼會住在這兒?我們成為門對門的鄰居,太好了!”女人不停地說著。姚蓬子趕緊往自己屋裡走。那女人還想跟進來與他聊聊,他連忙把門掩上。
那女人雙眉緊蹙,不知道姚蓬子為何如此冷淡?須知,當年她與姚蓬子曾是《北斗》雜誌“三駕馬車”中的“兩駕”!
她,丁玲,已經整整一年失去了組織聯絡,驟然見到姚蓬子,她怎不歡呼雀躍?
記得,記得,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五日,上海松江縣城,當施蟄存先生與陳慧華女士舉行婚禮之際,丁玲和沈從文從上海趕去,在那裡是詩人戴望舒介紹她結識一位年輕詩人,他便是姚蓬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記得,記得,從松江回來後,他與她便常來常往。他們住得那麼近,兩條馬路緊挨著。姚蓬子住在馬浪路(今馬當路),丁玲住在薩坡賽路(今淡水路),飯後散步,幾分鐘就到了。那時候,在丁玲的心目中,姚蓬子是一位可敬的左翼作家。他向她談起魯迅、馮雪峰、馮乃超、柔石,談起他們正在籌備成立的“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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