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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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綠腰的住處離開,餘令坐在林中的藤椅上,偶爾有樓裡雜役路過,與她對看了幾眼。
可能是因為這裡的姑娘算不得主子,所以這裡的雜役也算不上奴才。
在世家門閥裡,哪有下人敢打量主子,走來過去也不給主子請安。
彩蝶尋著話跟餘令說,先說了周圍都養了什麼樹什麼花,沒話說了又看不到個人了,才坐在旁邊的小凳上:“樓裡的姑娘都是晌午左右才醒呢,客人也是入了夜才來,所以平日裡樓裡這時候都靜靜的。”
說起來餘令都算得上是樓裡的異類,每日拂曉左右就醒了,醒了之後也不在榻上多睡,直接起來洗漱。
“那綠腰?”
“綠腰姑娘今日恰好起了個早,平日裡那麼早沒怎麼見她。”
餘令應了一聲,瞧著捧著臉的彩蝶:“你要是覺得無趣,可以去做你自個的事?”
彩蝶連連擺手:“我現在是姑娘一個人的丫頭了,跟著姑娘就是我的事。”
只是平日裡她伺候別的姑娘,她們都是晌午左右才醒,拖拖拉拉的洗漱用了膳,挑挑衣裳,說說話就等著迎客了,現在離迎客還久著了,她一時間突然覺得時辰太多。
“姑娘你平日這個時候都在做些什麼?”
“寫字,畫畫,看書。”
她繪畫不錯,但書法上字太過飄逸,有人說她是花慣了畫,提筆寫字無鋒,軟綿綿的無神韻。
雖然知曉這批評有一半是那些世家女的酸話,但她依然在寫字上下了苦工,每日都會花上一個半時辰手腕吊石練字。
至於看書,她自認自己詩句算不得出眾,不像謝辭非那般對詩詞有種遊刃有餘的靈性,所以每日看少不了看各類詩集,來填補自己的短處。
“那我去給姑娘找紙筆還有書來?”
“不用,我不想在這裡寫字作畫。”
彩蝶臉色黯淡,她以為餘令開始跟綠腰說話是已經接受自己身處水月樓,但是現在看來餘令還是那個餘令。
“姑娘就那麼坐著,不覺得無趣嗎?”
“佛寺的僧人每日也這般坐著,他們覺得這是一種修行。”
“可是姑娘不是僧人……”彩蝶沒說完,見著餘令側過視線,意識到她不想再說,便吶吶停住。
餘令安靜坐著,彩蝶就陪著她安靜坐著。
聽著樹林的鳥叫蟬鳴,彩蝶昏昏欲睡,餘光瞅見餘令突然站起,彩蝶快催到膝蓋上的腦袋猛然挺直,揉著眼睛看向餘令:“姑娘怎麼了?要回去?”
打了個哈欠,彩蝶抬頭看天色,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你聽到了嗎?”
“啊?”彩蝶茫然四顧,豎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聽到什麼?”
“人的聲音。”餘令蹙著眉,瞧見一臉茫然的彩蝶,“似乎是我認識的一個人。”
“哦……”彩蝶那句“可能是客人”嚥進了喉嚨裡,咽的太急還咳了幾聲,半捂著嘴巴,“那姑娘,咱們要去看看嗎?”
餘令神情猶豫,若是旁人她一定躲過,但她似乎是聽到了謝灃的笑聲。
她跟謝灃的關係遠不如謝辭非親近,她跟謝辭非是知己惺惺相惜,小時候她倒是把謝灃也當做哥哥,只是長大後聽到不少關於他不好的風評,而他又沒個兄長的樣子,時不時捉弄她,關係就慢慢遠了。
但關係再遠,他也是謝辭非的二哥,她不禁想若真是謝灃,是不是謝辭非央他救她。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聽錯了,只是聲音相似而已。
抿了抿唇,餘令還是決定看看:“別驚動任何人。”
“姑娘放心,跟到我身後就是了。”
彩蝶從小在水月樓里長大,太清楚這裡的地形,也曉得哪裡可以藏人偷瞧別人在做什麼。
聽音辨位,彩蝶引著餘令走出了茂林,在海棠樹下藏著,看著一群穿綢戴冠的公子哥走過迴廊。
而中間那個就是謝灃。
算起來與謝灃也有幾個月不見,他與以往並沒什麼差別,寬袖寶藍色團花袍子,手裡拿著把灑金扇,在人群中談笑風生。
“看樣子是去滿庭芳。”彩蝶湊到餘令耳邊道。
水月樓裡除了姑娘住處,還有各種雅苑。
看著謝灃身邊嬌笑的姑娘們,餘令遲疑地跟上,一路走到了滿庭芳院外。
“謝爺好長時間不來了,是不是有了新歡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