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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過程中,鮑林始終堅信自己所走的道路是正確的。他在1947年這樣說:“有關生物力來自結構互補性的理論存在著非常有力的證據,並且我認為分子互補性很可能是機體內部形成生物特異性的唯一機制。”到1948年,他告訴公眾:“我相信我們可以利用分子結構理論來理解生命機體的這些性質,並弄清楚生命的本質(但意識除外)。”
人生的峰巔
鮑林和比德爾是代表戰後美國科學事業樂觀向上和興旺發達的兩個著名人物。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美國在基礎科研方面佔據了世界上無可爭議的領先地位。德國科技界在希特勒的統治下陷於癱瘓,戰爭也使歐洲許多重要的研究中心遭到了嚴重破壞。那些未遭破壞的,比如著名的劍橋卡文迪什實驗室,也已經日薄西山,經費窘迫。在那些致力解決溫飽和恢復戰爭創傷的國家裡,基礎科學不可能被置於優先考慮的位置。
然而,在戰後的美國,科學家們卻處於金錢和榮譽的包圍之中。他們被尊為民族英雄,他們發明的火箭、雷達和炸彈幫助聯軍贏得了戰爭。在戰後的歡慶氛圍中,他們倍受人們的崇拜。科學家——特別是原子能專家——的事蹟頻頻出現在報刊雜誌上,他們應邀到俱樂部演講,參加國會山的雞尾酒會併成為引人注目的貴賓。這真是一個令人陶醉的年代。
深受其益的美國政府醉心於創造一個由取之不盡的原子能支撐起來的繁榮富裕的新時代,打算繼續大力資助科學研究。以前無力開展的幾百萬美元的大專案,其中最突出的如原子對撞機和核反應堆,突然都得到了批准。要是能提供足夠的經費,那末只要一聲令下,誰知道科學家又會創造出怎樣的奇蹟呢?
1945年,羅斯福病逝,杜魯門接任總統。他上任後最先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要求布什——他作為科學研究和發展局局長組織了戰時的科研工作——準備一份關於戰後科研發展計劃的報告。布什並沒有簡單地以一紙公文應付了事,而是把這當作改變戰後科學事業面貌的大好機會來認真對待。他召開各種專家小組會議(包括醫學研究方面的帕爾默委員會會議,鮑林也應邀參加),讓專家們就不同的研究領域提出建議,然後集思廣益,匯總成一份有很強說服力的長篇綜合性檔案,他把檔案定名為“科學——廣闊無垠的疆域”。計劃的最後提出了建立國家研究基金的建議。透過該項基金,由專家小組來決定如何分配納稅人的錢,以便在決定專案資助時排除政治壓力的影響。布什指出,只有透過這種方式,即由科學家向科學家發放經費,才能使由政府資助的基礎科研不受外界干預,有關學者就能自由地開展研究活動。議會里的批評者指責該計劃缺乏根據,並抓住布什建議的撥款數字大作文章。布什建議,第一年科研撥款3300萬美元,以後逐年遞增,到第五年增加到12000萬美元以上。一位議員很快給計劃起了個別名“科學——無窮無盡的開支”。鮑林與此相反,熱情地支援布什的計劃。他特別關注戰爭帶來的在培養青年科學工作者方面的斷層——1945年,加州理工學院的學生中只有六個專攻化學——他相信必須由政府幹預才能糾正這種狀況。如果不採取措施,或採取措施不及時,就有可能造成人才短缺、後繼乏人的局面。鮑林甚至建議像戰時徵兵那樣徵集美國青年參加科學訓練計劃,或者更現實一些,透過擬議中的研究基金把經費轉撥到科學教育中去,這樣就能避免幕後交易降低專案質量,而按照鮑林的觀點,這是許多政府專案的共同特徵。鮑林參加了全國性的“支援布什報告委員會”,在布什計劃交付議會立案後,鮑林還參與組織了聲援集會和寫支援信的運動。
戰後時期,鮑林很快變成了一個具有很高知名度和影響力的科學家。戰前,鮑林關於化學鍵的理論真正懂的人還不多,然而現在,由於他的專著《化學鍵的本質》影響日隆,很多人能跟上他了。他的這本著作成為戰後研究生和青年學者,特別是那些從事分子結構研究的人的必讀書。
1947年,鮑林完成了全一冊的大學化學通用教科書《普通化學》。該書的問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成為化學教育史上的一個里程碑。《普通化學》是第一本全面按照量子物理理論撰寫的大學化學入門教材,又是第一本把讀者從一般的理論原則——從他的鍵價理論開始——邏輯地引導到豐富的客觀例項的教本,還是第一本用化學鍵和分子結構理論作為主線組織全部內容的化學著作。鮑林採用他一貫的通俗易懂、生動活潑的寫作風格,並首次附加插圖,其中就有在他指導下由插圖家海懷德繪製的十幾幅精確的化學結構圖,使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