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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作出軍事部署,以便一旦總統作出決定時持續採取及時又有效的行動。”這一句實在精彩,毛澤東縱然一世之雄,怕也不能不三思而後行吧。他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頓覺輕鬆許多,對身邊經國說:“杜勒斯乃當今一政治家。”但並不滿足,又吩咐道:“應繼續與白宮交涉,美國要有實際步驟。”
美國言行一致。9月8日,“海倫娜”率隊護航。一番“看誰先眨眼”的威懾心理較量中,顯然是毛澤東“怯陣”,未敢妄發一炮。手下將喜訊告他,他輕啜一口香茶,專注地瀏覽一遍戰報,說出“預料得到”四字,嘴角一絲冷笑溢位了內心關攏不住的寬慰和欣喜。這是整個炮戰中他心境最佳的時刻,他終於向著夢幻般的戰略構想邁出了關鍵性一步:讓美國軍事力量陷足於金門海域。唯其如此,他才能夠在毛澤東的大門口埋下一塊堅固的重返家園的踏腳石。
誰料,第二天,美國的態度又回到暖昧,他方明白,美國人一點不傻,真實意圖恰似一條滑泥鰍,是很難將它一把抓住的。
問:什麼樣的行動才是中華民國政府所認為在對抗目前中共壓力方面
最適切的行動?
答:對於金門群島的防衛戰,中美雙方的目的是一致的。在戰術上,
我們須採取更積極的行動,對匪軍的攻勢予以有效的報復和制壓;在戰略
上,我們當堅持阻止共匪武裝侵略臺的目的。
至於說一旦我們面臨到生死存亡關頭,是否將顧到美國的態度問題,
我可以告訴大家,我深信美國盟友,基於道義、責任、與其自身安全的種
種因素,必不會於我們生死存亡之際而忽然中道背棄。我想各位亦必同具
此感。再說當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在存亡絕續之交,恐已不可能以盟邦態
度之故,而尚容徘徊卻顧。自然我們在反共抗俄戰爭中,必力求多助,然
亦有始終獨立作戰之準備。
蔣在給美國戴上一頂高帽之後,開始警告和威脅美國。他並沒有使用抨擊之詞,但明眼人都聽出了美臺間已有裂隙的弦外之音。這是他在大開大闔大起大落政治風暴中搏鬥了數十載,歷練出來的圓滑老到的政治手腕,在政治交易藝術方面,他亦堪稱當代中國的一位大腕。
是美國逼他這樣做的:
第二天,毛澤東出人意料竟又打炮,密如飛蝗,急如斜雨;“海倫娜”掉頭轉向溜之乎也,遠遠佇足,坐觀虎鬥。此番場景,著實不曾“預料得到”。他手捧香茶, 不啜, 木木地倚在藤椅裡,半晌,直到有人繼續向他稟報什麼,嘴裡才發出“嗯”“嗯”的響動。不久,臺北軍界私下盛傳:此次老頭子遭受打擊實在太大。老頭子說了,海軍痛失“美樂”,與其說是毛共胡作非為,勿寧說是美國助紂為虐。美國人背信棄義,見死不救,徒熾匪焰,令人齒寒。
問:如果美國和中共華沙談判中達成了一種不能使中華民國滿意的妥
協,貴國政府將採取何種政策?在這個談判中,閣下認為可能獲得任何切
實可行、且能為三方面都願意接受的結果嗎?
答:現在華沙進行的會談,只是美國與共匪兩方面的行為,而說不上
是三方面的關係,而且在根本上是我們不贊成的。不過,美國與共匪的談
判有助於阻止共匪黷武的侵略戰爭,我們也不加以反對。但是,如果共匪
不停止其射擊,不放棄其武裝侵略,一切便無從談起,則所謂各方面都願
接受的結果,更是不可想象。
對華沙會談,蔣絲毫不想掩飾他不悅的心情。特別是,美國在決定這一重大問題時,壓根就沒有同他商量,他最早還是從美國的電訊稿中,獲此訊息的。據說,那一刻,他一反外表上的嚴謹穩重,突然大怒起來,摔茶杯,捶桌子,尖聲地罵人,完全失去了領袖的理性,就像一個軍士長那樣瘋狂。
美國是個有著陰陽兩張面孔的國家,這一點,平素還不大看得出,愈到風雲突變友朋遭難之時,愈看得清楚。9月4日,杜勒斯還信誓旦旦作出給他以全力支援確保金、馬無虞的許諾,隔一天,竟又草率、痛快甚至求之不得地同意與中共重開大使級會談。美國究竟哪一面是真面孔?當年,他對美國、中共大使在日內瓦聚首就至感不快,曾命駐美“大使”顧維鈞向白宮交涉:此舉與實際承認中共政權又有何異!而今天,共軍的炮彈正如冰雹般落在他的頭頂,美國竟還要與共黨笑顏握手,甚至不惜跑到共黨盟國波蘭的首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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