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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伯說完,掃了一眼時穿,以目光示意對方出言勸解。但時穿只是盯著黃娥,目光很柔和——在他看來,黃娥回不回去都無所謂。
黃娥哼了一聲,輕輕搖頭:“誰說我身邊沒人?舅舅雖然動身前去科考了,但舅母馬上要到。舅舅過去對父親不依不饒,不過是怕父親、繼母扣住我母親的嫁妝。如今舅舅已經不在意那份嫁妝了,我也不指望那份嫁妝生活,如此計算起來,我其實不回家更好。
孫伯記得崔小清姑娘麼……噢,不記得呀。她現在與哥哥在崔莊比鄰而居。那崔姑娘也是家有繼母,她寧願詐病入廟修行,藉此金蟬脫殼擺脫父母的束縛,獨立成為女戶,從此海闊天空任飛翔。
她走過的路,我未嘗不能走,況且——哥哥才是我今後的依仗。如今我在哥哥這裡,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何必要回家看人的臉色、聽人的使喚,孫伯,你替我想個法子,乾脆辭絕了去。“
孫伯愣了一下,很為難的說:“老爺明年就要來海州上任,姑娘不與老爺一起回鄉,對老爺的官聲大有影響,老爺恐怕不情願走到這一步!”
時穿突然插嘴:“娥娘剛經過桃花觀事件後,驚魂未定,又遭遇‘阿彌陀佛教’襲城,現在整個海州依舊動亂不安……嗯,再說娥娘最近又病了,病得很重。”
黃娥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孫伯,你沒告訴父親關於舅舅的事情吧。”
孫伯低頭,回答:“男女也曾給老爺傳回一封信,說大郎願意資助舅老爺上京趕考,也曾說姑娘的舅母即將來海州定居。”
黃娥輕笑:“舅母如今尚未到,大約是被匪亂耽擱在路上。我估計也就這三兩日就到了,咱不差這個時間,孫伯就送信回去,說我因驚嚇而患病,正在被舅母照管著。”
時穿再度插話:“也許,等明天中午就該到了。”
黃娥上前挽起了時穿的胳膊:“舅母既然明天就要到了,我便現在開始‘生病’,哥哥,今天是考生入考場的日子,你領我出去觀看一下,素珍姐姐恐怕也在考場外面。自回來後,我們還未曾見到她。”
也是,是該去看一下褚素珍了。
……
海州貢院大門口,海州州衙的衙役排列成兩班,禁軍廂軍也都出動了,他們沿著大街站成了人牆,以阻止百姓衝擊貢院……可大宋朝老百姓向來不怕官府,即便這樣戒備森嚴的的場合,依舊有很多百姓在禁軍廂軍站成的人肉衚衕裡擠來擠去,擠得士兵們站不住腳,只好頻繁的喝斥。
這樣一來,海州貢院門前便很擁擠——但這種擁擠是大宋特有的現象,站在貢院臺階上的海州知州張叔夜假裝沒看到,而學諭大人以及海州知貢舉、提舉官則眯縫著眼睛,只顧上下打量進場的舉子。
貢園門外,上下打量未來舉人老爺的,不光是知貢舉大人。百姓在士兵跟前擠來擠去,其實也是在打量未來的舉人老爺,而士兵們之所以下不了手,強力驅趕推搡他們的閒人,則是因為前來考察準舉人的,多數是豪富人家的姑娘、媒婆,以及姑娘們攜帶的家丁。
時穿領著黃娥好不容易擠到貢院門口,看到這個紛亂的場景禁不住笑了:“國家掄才大典,居然鬧的跟菜市場一樣,哈哈,這個宋代真有意思。”
黃娥扯了扯時穿的手,在一旁細聲解釋:“這是在相女婿吶現如今他們只是預定舉子,京城裡面如此鬧騰,那是預定進士,據說那裡的場面更熱鬧,都已經不是平常的‘尋看’了,是亂棍齊下的搶奪。”
時穿點頭:“我知道,‘榜下捉婿’嘛……哦,現在這場面,應該稱之為‘榜下尋婿’吧?”
京城人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們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誰考上了進士,這些人把持“搶女婿”的專利已經有兩百多年了。漸漸的,其他州縣的老百姓對京城人的把持不樂意了——沒錯,咱不能上東京汴梁城搶女婿,但咱可以搶舉人啊,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所以,每次科舉時,抓住考生入場的瞬間,讓自家女兒站在貢院門口,預先挑選幾個考生,一等考生傳來中舉訊息,立刻搶先預定,咱從上游絕了京城人的妄想,那還不成嗎。
於是,貢院門口的姑娘與媒婆、以及膀大腰圓的家丁隊伍,就成了大宋科舉考試中州試的一道風景……想當初張叔夜也是這麼過來的,在萬花繚繞中邁步進入貢院,那是對考生的一種激勵。咱太祖爺不是說了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太祖描述的就是這種情況,這是對讀書人的一種無形激勵,禁軍、廂軍怎敢下手驅趕?
弄清楚了情況,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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