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部分(第1/4 頁)
辦,誰知報的價兒大致差不多。前後一共換了三茬人當採辦,都回來癟著嘴叫苦。咱這才相信,如今的珠寶價格居高不下。咱實在不明白,才短短几年時間,怎麼世道變得這麼
快,豆腐都賣成肉價了。”
李太后數數落落說了一大堆,朱翊鈞知道母后的意思,就是要他批旨增加潞王大婚的頭面首飾費。這並非難事,現在國庫充裕,加之無人掣肘,花多少錢都沒人敢幹涉。但朱翊鈞早學會了就鍋下面的控馭之方,本是“小事一樁”,他卻要藉機作大文章,心裡頭估摸半天,他才開口說道:
“母后,這兩年珠寶騰貴,實有原因。”
“什麼原因?”李太后瞪大了眼睛問。
“是因為張居正與馮保兩人,把珠寶的價格哄抬起來。”
“你說什麼?”李太后身子一挺。
朱翊鈞又把話重複了一遍,李太后怔怔地望著兒子,彷彿不認識似的,半晌才喃喃地問:
“鈞兒,你怎麼這樣說話?”
朱翊鈞反正已橫了心,撕破臉今兒個也得把話說明白,便犟著脖子說:
“母后,你一直不曾問咱,怎麼這長時間,沒見著大伴馮保了。”
“是啊,咱是想問,只是來不及。”
“咱免了他的司禮監掌印職務。”
朱翊鈞故意說得平淡,但李太后從他眼中發現了過去從未見到過的騰騰殺氣,她心裡猛地一震,既有幾分驚恐又有幾分慍怒地問道:
“何時免掉的?”
“就在重陽節之後。”
“已經一個多月了?”
“是的。”
“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咱並不想隱瞞,只是想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以後,再向母親稟告。”
“什麼事?”
“馮保貪墨的種種劣跡。”
“啊!”李太后本能地尖叫一聲。旋即想到重陽節那天馮保來慈寧宮向她言及張鯨偷偷託人去雲南買回緬鈴的事。本說要兒子撤辦張鯨,誰知到頭來趕走的卻是馮保,李太后鎖著眉頭思忖一番,惱下臉來問,“你是不是聽了張鯨的唆使,才做下這等糊塗事?”
朱翊鈞早在一旁把母后的心事猜透,不慌不忙答道:“母后,馮保那次對你所說的事,純屬子虛烏有。他故意捏造緬鈴一事,目的是陷害張鯨。”
李太后一聲冷笑,言道:“馮公公主持司禮監,把個大內管理得井井有條,底下的踏宦火者,個個都信服他,你說他陷害張鯨,鬼都不信。”
朱翊鈞回答:“兒也從沒有懷疑過大伴,但這次他陷害張鯨,卻是鐵證如山。”
“你怎麼知道?”
“兒謹遵上古聖賢之訓‘偏聽則信,兼聽則明’。就在母后重陽節那天來乾清宮要兒處分張鯨之後,兒就命人立即調查此事,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原來是張鯨握有馮保收受鉅額賄賂的證據,大伴怕他講出來於己不利,故先下手為強。他知道母后這一輩子最痛恨的事,莫過於男女間的淫亂之事。因此投其所好,編造出張鯨暗地託人給我買緬鈴的事,其目的是激起母后的震怒,然後借母后之手,把張鯨逐出大內。大伴用計之深,用心之毒,實在令我震驚。”
李太后不敢相信兒子的話,追問道:“張鯨掌握了馮公公什麼證據?”
“母后還記得潘晟的事麼?”朱翊鈞問。
“潘晟?”李太后蹙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人不是張先生臨死前推薦的閣臣麼?後來有人告狀,說他是貪墨之人,在士林中影響很壞,你又將他免了。”
“正是這個人。”朱翊鈞回道,“張居正病重期間,他就派管家來北京活動,想要入閣。他那管家叫潘一鶴,與馮保的管家徐爵勾搭上了。透過徐爵,他一次送給馮保白銀三萬兩,古瑟三張。”
“送這麼多銀子?”李太后倒吸一口冷氣。
“是呀,”朱翊鈞閃了母后一眼,接著說,“馮保得了賄銀,便到處替潘晟講好話。此事沒有辦成,他聽說彈劾潘晟的監察御史是張四維的門生,又怒氣衝衝跑到內閣把張四維痛責一番。母后,你想想,一個堂堂內閣首輔,竟然受到一個太監的羞辱,這樣下去,朝廷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李太后這才感到事情重大,但仍將信將疑問道:“這興許是張鯨一面之辭。“
朱翊鈞回道:“兒初聽這個訊息時,也同母後一樣,根本就不敢相信。但是,抄查了馮保的家產之後,面對那麼多的珍珠財寶,就不由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