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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住,半晌不作聲。這副神情讓李延產生了大禍臨頭的感覺,他起身繞過石桌,竟撲通一下跪倒在孤鶴面前,嘴中連連哀求:“還望先生施行大德,拯救李某。”
孤鶴並不去扶起李延,而是抬頭望天,只見一輪明月掛在星空,極高明臺旁邊,幾棵古松的枝葉反射著細碎的銀白色的光芒,遠處黑簇簇的峰頭像一團團起伏不定的烏雲。孤鶴彷彿受到了什麼啟示,鐵青的臉色稍稍鬆弛一下,緩緩說道:
“李大人,你且起來。”
看到李延艱難地爬起來坐回到石凳上,孤鶴接著說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李延睜大了眼睛。
“實話告訴你吧,我姓邵,人稱丹陽邵大俠。”
“邵大俠?”李延一陣驚愣,問,“你就是那個為高拱謀取了首輔之位的邵大俠?”
“正是。”
李延頓時像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浮木,他一把扯住邵大俠的手,激動地說:“李某久聞邵大俠大名,沒想到能在衡山見到你,實乃三生有幸。”
邵大俠推開李延的雙手,陰沉說道:“李大人,先不要說這些不見油鹽的屁話。我說過,我是來為你開啟解脫法門的。”
“多謝多謝。”李延一下子變得神采飛揚,說話也暢快起來,“邵大俠真是神機妙算,掐準了今夜我要來這極高明臺,事先就來這裡把李某候個正著。”
邵大俠勉強一笑,答道:“李大人過獎了,我邵某可不會什麼神機妙算,從桂林開始,我就偷偷跟著你,一直跟到這衡山。”
“你跟了我半個月?”
“是啊,確切地說,是十七天。”
“你為何要跟著我?”
“奉內閣首輔高拱之命。”
“是座主讓你來救我?”
“救你?也算是吧,”邵大俠看到李延眼神裡充滿了期望,內心不禁產生些許憐意,但一閃即過,接著委婉說道,“正是你的座主,讓我來向你傳授解脫法門。”
“何為解脫法門。”
邵大俠盯著李延,鄙夷地說:“你這是第二次問,我再回答一次,一了百了,萬事皆休,就是解脫法門。”
李延仍然胡塗,他搔了搔額頭,自言自語道:“一了百了,怎樣才是了呢?”
邵大俠見李延執迷不悟,也不想再同他繞彎子,乾脆明瞭說話:“雙眼一閉,兩腳一伸,不就一了百了?”
李延一聽大驚,失聲叫道:“怎麼,你要殺我?”
邵大俠冷笑著回答:“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自尋死路。”
李延嚇得面如土灰,訥訥問道:“為何是我自尋死路?”
“為的就是你貪墨太甚,辜負了高閣老對你的薦拔之恩。”
邵大俠說話的聲調雖然不高,卻像寒劍一樣刺來。李延兩股戰慄,結結巴巴地分辯道:
“不會,一個月前我還專門給座主去了一信。我李某雖然能力有限,但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你給高閣老的信,說的什麼?”
“這……”李延欲言又止。
“說呀!”
邵大俠一再威逼,李延長嘆一聲,說道:“既然你和老座主這等關係,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了,我想老座主年紀也不小了,為了他日後的歸田計,我為他在南北兩處購置了五千畝田地。老座主對我多年提攜,信任有加,這也算是在下對老師的一點心意。”
聽罷李延的剖白,邵大俠又是冷冷一笑,譏道:“如果沒寫那封信,你興許還有一條活路,正是這封信,這世上才留你不得。”
“怎麼,是老座主要殺我?”
李延戰戰兢兢,說話聲調都變了。邵大俠盯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說:“你不要冤枉了高閣老。他這次差我邵某前來會你,只是要我傳話給你,好好兒回老家待著,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並一再交待要我不要難為你。但我邵某跟了你多日,看你一路上的鋪排光景,覺得如果留你性命,終究是給高閣老留下了禍口。”
“邵大俠,你?”
“李大人,我邵某明人不作暗事,像你這等貪墨的昏官,我實在不肯放過。要恨你就恨我邵大俠。”
至此,李延已是汗流浹背,求生的本能讓他跪在地上,涕淚橫流地說道:“邵大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為了高閣老的前程,我邵某隻能借你這顆頭顱了。”
李延一聽這話,從地上爬起來拔腳就跑,卻不知何時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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