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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件大事。”
“何事?”張居正問。
“卑職來這裡之前,刑部送了一道諮文到我衙門來,要我和刑部員外郎一起前往東廠交涉,把那位妖道王九思移交刑部拘押。我想請示一下臺輔,此事應如何處理?”
張居正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吩咐遊七帶著那位女侍去後院給夫人衝沏密雲龍茶,看著兩人走過曲折木橋上了岸,張居正這才開口說道:“上次你和秦雍西兩人到王真人府爭捕妖道,結果撲了一場空,讓馮保的東廠搶了先手。這次再讓你們兩人到東廠要人,這肯定又是高閣老的主意。”
“我也是這麼想的,”王篆把坐椅朝張居正跟前挪了挪,壓低聲音說道,“三法司拘審王九思,我這巡城御史,既可幫辦,也可以不幫辦。如今刑部正兒八經移文過來要我參予,這還是頭一遭。外頭都知道我和輔臺的關係,高閣老這麼做,無非是想把輔臺拖進他與馮公公的這場爭鬥。卑職想好了,我這就回衙門,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和秦雍西一道去東廠弄個難堪。”
張居正微微一笑,回道:“你就是去了,也未必弄得出人來。”
王篆不知底細,仍有些擔心地說:“聽說刑部的摺子,皇上已送出讓內閣擬票了。”
“這個我知道,”張居正睨了王篆一眼,說道,“內閣擬票,皇上可以批票,也可以不批。”
王篆一愣,狐疑地說,“皇上剛剛批旨準行高閣老的《陳五事疏》,同意照票批朱,總不成這麼快就改變了吧。”
“如果閣票不中聖意,還可以發還再擬嘛。”
張居正答話的口氣極為隨便,王篆本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角色,他從張居正的“隨便”中悟到了什麼,不禁詭譎一笑,說道:“卑職來的路上,碰到禮部的一個郎中,他說他剛從六科廊那邊過來,今天,六科給事中上了三道手本參劾馮保,摺子都從皇極門遞進去了。”
“這些年輕的言官真是勇氣可嘉,怕摺子遞不進去,齊齊兒跑到皇極門外猛敲登聞鼓,聽說把皇上都驚動了。”
“輔臺都知道了?”
“早飯後姚曠來送邸報,順便把今天發生的這件大事告訴了我。”
“看來這一回高拱與馮保兩人,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輔臺大人正好坐山觀虎鬥。”
張居正不動聲色,想了想,又鄭重其事說道:“你現在就去刑部,會同秦雍西一塊去東廠要人。”
“還是去嗎?”王篆不解地問。
“去,這個過場一定要走。”張居正盯視著王篆,目不轉睛地說道,“不過,我猜想,這個王九思,十有八成已經死了,就是沒有死,也活不過三天。”
“哦?”王篆一驚,“他怎麼會死?”
“既要讓貴妃娘娘滿意,又不能把人交給三法司,介東,如果你是馮公公,你會怎麼做?”
經張居正這麼一點撥,王篆才醒悟過來,說道:“馮公公曆經三朝,又新登司禮掌印之位,恐怕不會缺少這種霹靂手段。”
王篆前腳剛走,徐爵就急急如律令趕到張學士府。他專為送程文、雒遵和陸樹德三份彈劾馮保的奏摺給張居正看。這三份奏摺,以程文的奏摺分量最重,洋洋兩千餘言,一共列舉了馮保十大罪狀。第一條便是“馮保平日造進誨淫之器,以蕩聖心;私進邪燥之藥,以損聖體。先帝因以成疾,遂至彌留”;第二條揭露馮保“矯詔”,假傳聖旨而竊取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務;其它的八條,如“陛下登基之日,科道官侍班見馮保直升御座而�立……�挾天子而共受文武百官之朝拜,雖王莽曹操未敢為也”,還有“私營莊宅,置買田產,則價值物料,一切取諸御用監內官監及供用庫。本管太監翟廷玉言少抗違,隨差豪校陳應鳳等拿廷玉勒送千金,遂陷廷玉死”等等,皆指責馮保耗國不仁,竊盜名器,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哪一條都罪不容赦而必誅除。最後,程文寫道:
先皇長君照臨於上,而保猶敢如此,況在陛下衝年。而幸竊掌印,虎而加翼,為禍可勝言哉。若不及今早處,將來陛下必為其所欺侮,陛下政令必為壞亂不得自由,陛下左右端良之人必為其陷害,又必安置心腹佈滿內廷,共為矇蔽,恣行兇惡。待其勢成,必至傾危社稷,陛下又何以制之乎?昔劉瑾用事之初,惡尚未著,人皆知其必為不軌。九卿科道交章論劾,武皇始尚不信,及其釀成大釁,幾危社稷,方驚悟誅其人,而天下始安矣。然是時武皇已十有五齡也,猶且有此逆謀,況保當陛下十齡之時,而兼機智傾巧又甚於劉瑾者,是可不為之寒心哉。伏乞皇上,俯納職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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